但是春县地处京畿之地,离皇城太近。
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用自己的人手来开采。
一旦走漏了风声,私开银矿,那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就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
当时年仅十四岁的二皇子王翳,却想出了一个,恶毒到令人发指的计策。
用本地人。
用那些,最没有反抗能力,最不会走漏风声的,本地人。
“把他们的耳朵,都弄聋了。”
“这样,他们就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说不出了。”
“只能像牲口一样,乖乖地,为我们采矿,直到死。”
监工头子在复述这句话的时候,身体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永远也忘不了,当年那个十四岁的少年,在说出这番话时,脸上那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兴奋而又残忍的笑容。
于是,一个罪恶的计划,便由此展开。
他们找到了春县的“土皇帝”,张男爵。
以重金和未来的权势相诱,让张家,成为了他们在这个肮脏计划中的代理人。
而矿工的来源,则是那个,名为“楠儿村”,实则,早就烂到了骨子里的“桃花村”。
桃花村的村民,在金钱的诱惑下,彻底泯灭了人性。
他们开始,将自己村里生下的女婴,偷偷地藏起来,不上户,不让外人知晓。
等到女孩长到七八岁,便像卖牲口一样,私底下,卖给张家。
而张家,在得到这些女孩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最残忍的手段,将她们变成一个个不会哭喊,不会求救的聋哑人。
七年来,陆陆续续,有一百多个女孩,被卖进了这个人间地狱。
她们在这里,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
这里目前都是十岁到十五岁的女孩,大多数矿工都因为过度劳累坚持不到十五岁。
白天,在黑暗的矿洞里,进行着超负荷的劳作。
晚上,则像牲畜一样,被关在破败的茅草棚里。
稍有不从,便是毒打。
生病了,没人管。
受伤了,没人理。
死了,便被像扔垃圾一样,扔到后山的乱葬岗。
七年时间,一百多个鲜活的生命,如今,只剩下了这四十六个,还在苟延残喘。
而最近,因为二皇子被禁足,贵妃被赐死,张家又死了嫡子张扬,自顾不暇。
这个矿场的物资供应,便断了。
他们走投无路之下,才想到了抢劫过路的商队。
正好,就让他们撞上了璇玑楼那批,送往思婆婆那里的物资。
听完监工头子的叙述,整个茅草棚内,死一般的寂静。
柳如烟、沈星移、苏绾三人,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愤怒来形容。
那是一种,混杂着极致的憎恶、悲哀与杀意的,冰冷的死寂。
他们见过各种各样的阴暗。
但如此大规模地将无辜少女,当做消耗品一样,进行系统性的摧残与奴役。
这种突破了人性底线的邪恶,依旧让他们,感到了生理性的不适。
“噗通。”
那监工头子,仿佛也感受到了这股令人窒息的杀意。
他突然,朝着柳如烟的方向,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女侠!饶命啊!女侠!”
“这些……这些都不是我的主意啊!”
“我……我也是奉命行事!我只是个看场子的!”
“求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吧!”
他的哭喊,显得那般苍白而又可笑。
柳如烟看着他,那双平静的凤眸里,没有一丝波澜。
她缓缓地,站起身。
“苏绾姐姐。”
“在。”
“飞鸽传书,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知妈妈。”
“请楼主定夺。”
“是。”
苏绾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茅草棚。
柳如烟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地上那十个,还在瑟瑟发抖的监工身上。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在楼主的命令下来之前。”
“让他们,好好地,活着。”
“我要让他们,亲眼看着,自己种下的恶果,是如何,一点一点地,回报到自己身上的。”
沈星移看着她那张平静得有些可怕的脸,心中的怒火,渐渐化为了一种,更加深沉的敬畏。
他知道,姑娘,是真的动了杀心。
而当她动了杀心的时候,等待这些人的,将是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无尽的折磨。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洒在这片罪恶的土地上。
璇玑楼的回信,也随着一只信鸽,悄然而至。
苏绾展开那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字迹却苍劲有力,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涉抢掠者,杀无赦,以儆效尤。”
“余者,报官。”
“官府若问为何缺人,楼中自有说辞。”
楼主的命令,简单而又直接。
璇玑楼的威严,不容挑衅。
抢了璇玑楼东西的人,必须死。
至于其他的,那些隐藏在矿场背后的,更大的罪恶,则交由官府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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