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她!”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贱人!”
金铁交鸣之声刺耳,夹杂着拳脚入肉的闷响。
奕辰眉头微蹙,下意识地放缓了车速,握住缰绳的手紧了紧,目光警惕地望向那阴暗的巷口。
西楚民风彪悍,当街斗殴并非罕事。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车厢内的柳如烟,本不想理会。
江湖事,江湖了。她不是什么普度众生的活菩萨。
然而,就在她准备让奕辰加速离开的瞬间,一股熟悉而又微弱的气息,顺着风钻入了她的感知。
那气息,轻灵、飘逸,带着一丝独特的韵律。
是璇玑楼的《霓裳练气法》!
柳如烟的双眼,豁然睁开。
那双清冷的凤眸之中,闪过一丝极致的惊疑。
璇玑楼的人?
怎么会在这里被官兵围攻?
没有丝毫的犹豫。
柳如烟二话不说,身形如同一缕没有重量的青烟,从车厢中飘然而出。
她足尖在车辕上轻轻一点,整个人便越过车头,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巷口。
眼前的景象,让她眼神一冷。
只见一位身着黑色劲装的女子,手持一柄沾血的长剑,正与十几个身着西楚官兵服饰的甲士对峙。
她呼吸急促,身上有多处划伤,显然已经力战多时,体内的炼气所剩无几。
在他们脚下,还躺着七八个生死不知的官兵。
不远处,一位身着贵袍,看起来地位不凡的中年男人,正捂着不断渗血的胸口,一脸惊恐地倒在地上。
“上!给本将军杀了她!”那贵袍男人色厉内荏地嘶吼着。
剩下的十几个官兵对视一眼,再次举起手中的朴刀,形成一个包围圈,朝着那女子步步紧逼。
女子握紧了手中的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她准备拼死一搏。
就在这时,一道月白色的身影,飘然落在了她的身前。
柳如烟没有回头,甚至没有看那女子一眼。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面对着那十几个如狼似虎的官兵。
官兵们被这突然出现的绝色女子弄得一愣,脚步下意识地一顿。
“哪里来的小娘皮,敢管将军府的闲事?找死!”为首的官兵队长厉声喝道。
柳如烟没有说话。
她只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手臂。
双袖,飞舞。
那看似轻柔的月白色水袖,在空中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
下一秒,却化作了两条,足以摧山断岳的白色匹练!
“砰!砰!砰!”
一连串沉闷的击打声响起。
那十几个官兵,连反应都来不及,便被那蕴含着恐怖力道的衣袖抽中。
他们身上的甲胄,如同纸糊的一般,瞬间凹陷下去。
一个个口喷鲜血,倒飞而出,重重地摔在地上,彻底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过程,不过是眨眼之间。
那贵袍男人脸上的惊恐,瞬间凝固。
巷子里的黑衣女子,也彻底呆住了。
柳如烟没有再看那些官兵一眼,她转过身,拉起那尚在错愕中的女子,身形一晃,便回到了马车之上。
“走!”
清冷的声音响起。
奕辰早已心领神会,他猛地一抖缰绳,口中发出一声清喝。
“驾!”
夜灵神驹长嘶一声,四蹄翻飞,拉着那辆暗金色的马车,如同一道流光瞬间提速,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只留下那空无一人的巷口,和一地呻吟的官兵,以及那个,被吓得面无人色的贵袍男人。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车轮滚滚,将凉都远远地抛在了身后。
车厢之内,气氛有些安静。
柳如烟从车厢暗格里取出干净的纱布和金疮药,开始为那名黑衣女子处理伤口。
女子的伤势多是皮外伤,但深浅不一,有几道伤口甚至深可见骨,显然是经过了一番苦战。
柳如烟的动作很轻柔,也很熟练。
她先用清水将伤口周围的血污擦拭干净,然后均匀地撒上金疮药,最后用纱布仔细地包扎起来。
那女子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柳如烟。
她早在看到马车之时,便注意到了车厢侧面,那个用暗金色丝线绣成的,不起眼的北斗七星印记。
璇玑楼的标志。
她知道,眼前这位美得不像凡人的女子,是自己的同门。
是来救她的。
“你是璇玑楼的人?”柳如烟一边为她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一边淡淡地开口问道。
声音清冷,却不带任何审问的意味。
女子点了点头,终于开口,她的声音因为失血而显得有些虚弱,但吐字依旧清晰。
“我叫湄翠,是璇玑楼安插在凉都白雾阁的舞姬。”
“白雾阁?”柳如烟的动作顿了一下。
白雾阁,是西楚王城内,仅次于安山酒楼的另一处风月场所。
“我的真实身份,是璇玑楼的情报人员。”湄翠的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年前,楼主颁布天下法令,命各处暗子调查邪教复苏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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