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行人,无论男女,大多皮肤黝黑,五官深邃,他们穿着色彩鲜艳的服饰,佩戴着叮当作响的银饰,充满了别样的风情。
柳如烟坐在马车里,透过车帘的缝隙,好奇地打量着这座充满了异国情调的城市。
车队没有在城中停留,径直驶向了城西的一片区域。
那里坐落着一座占地极广,气势恢宏的府邸。
南诏二皇子,端木青嵘的王府。
进入王府,下人们早已得到消息,恭敬地在门口等候。
柳如烟和奕辰被安排在了一处极为清幽雅致的独立跨院之中。
安顿好一切后,柳如烟便以“受惊过度,需要静养”为由,闭门谢客。
夜幕降临,一轮弯月挂在天际。
柳如烟正在房中打坐,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柳姑娘,是我。”
是端木青嵘的声音。
柳如烟收功起身,打开房门,只见端木青嵘换了一身家常的便服,手中提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几分殷勤的笑容。
“柳姑娘,今日让你受惊了。我特意让厨房给你备了些安神的汤羹。”他将食盒递了过来,又说道,“另外,我有一件礼物想送给姑娘,以谢姑娘白日的救命之恩。不知姑娘,可否赏脸,随我移步宝库一观?”
柳如烟心中冷笑,这端木青嵘,倒是会找借口。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接过食盒,微微一福:“殿下客气了。”
二人并肩走在王府的回廊上,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走在路上,端木青嵘状似无意地问道:“对了,柳姑娘,一直跟着你的那位……小屁孩呢?我见他身手不凡,与姑娘是什么关系啊?”
他口中的小屁孩,自然是指奕辰。
柳如烟闻言,脚步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顺着他的话说道:“殿下说笑了,那孩子是我的马夫,平日里顽劣了些。今夜我放他出去玩了,希望二皇子不要介意。”
“马夫?”端木青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摆了摆手,大度地笑道,“无妨无妨,年轻人爱玩是天性。”
他却似是一阵狂喜。
穿过几重回廊,绕过一片种满了奇花异草的园林,两人来到了一座独立的阁楼前。
这阁楼通体由坚硬的黑铁木建成,三层高,飞檐翘角,没有一扇窗户,只有一扇厚重无比的巨大石门。
门口,八名气息沉稳,太阳穴高高鼓起的内家高手,分列两旁,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这里,便是端木青嵘的私人宝库。
端木青嵘示意护卫退下,从怀中取出了三把造型各异的钥匙。
一把黄金,一把白银,一把青铜。
他将三把钥匙,依次插入石门上三个不起眼的钥匙孔中。
“咔嚓,咔嚓,咔嚓。”
三声清脆的机括转动声响起。
那扇看起来重逾万斤的石门,在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中,缓缓地向内打开。
一股混合着金银的冰冷、药材的清香、以及各种奇珍异宝所特有的灵气,扑面而来。
宝库之内,灯火通明。
无数颗硕大的夜明珠,被镶嵌在墙壁和穹顶之上,将整个宝库内部,照得亮如白昼。
饶是柳如烟见多识广,在看到宝库内景象的瞬间,也不由得在心中暗赞了一声。
这里说是应有尽有,都毫不为过。
左手边的架子上,堆满了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金砖银锭,在灯光下闪烁着晃眼的光芒。
右手边的墙壁上,挂着一排排神兵利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每一件都寒光闪闪,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更深处,是一排排由紫檀木打造的博古架。上面摆放着各种珍稀的药材,用上好的玉盒装着;还有各种巧夺天工的玉石摆件,珊瑚玛瑙;以及一匹匹色彩艳丽,质地绝佳的锦衣绸缎。
端木青嵘看着柳如烟眼中那一闪而逝的惊讶,心中得意非凡。
他侧过身,对着柳如烟,做出了一个极其潇洒的手势,声音里充满了豪气。
“柳姑娘,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他挺起胸膛,用一种近乎宣告的语气说道。
“我的就是你的。”
说完,他便含笑看着柳如烟,似是等待着她的感动,她的娇羞,她的推辞。
在他想来,寻常女子听到这话,定然会受宠若惊,然后半推半就,最后象征性地挑选一两件不那么贵重的礼物。
柳如烟的反应却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只见柳如烟听完他的话,只是对着他,半蹲着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声音清脆地道了声谢。
“多谢殿下厚爱。”
然后她便再也没有多说一个字,也没有再看端木青嵘一眼,径直迈开步子走进了宝库之中。
那姿态,自然得仿佛是在逛自家的后花园。
端木青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他没想到,她竟然什么都没说,就这么进去了。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
柳如烟可没空去理会他那点小心思。
她的想法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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