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刚亮,桥头焦土还冒着缕缕青烟。林昭站在残火边,手里攥着那片烧得发黑的纸角,指尖能摸到朱砂印痕的凸起。他没说话,只是把纸片递给老捕快,又将阿福找到的八字扣麻绳一并递上。
“这不是失火。”他说,“是冲着桥来的。”
老捕快接过东西,眉头拧成疙瘩。他知道这案子不好办——王崇是府试考生,背后站着李相,随便动一个字都可能惹来大祸。他搓了搓手,低声说:“林公子,话不能乱讲啊。这绳子、纸片……也可能是巧合。”
“有没有巧合,查了才知道。”林昭声音不高,但字字清楚,“漕帮用八字扣打结,全扬州就他们一家这么干;王家私印发文,官府有档可查。您要是信不过我,那就报上去,请主官来定。”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脚步声。一队差役分开人群,中间走来个身穿青袍、腰佩银鱼袋的中年官员。正是工部侍郎陈恪。
他没看林昭,也没理老捕快,径直走到桥基东侧,蹲下身用手拨开焦土。灰烬里埋着半截铁皮罐,边缘卷曲,底部刻着四个小字:“漕帮专用”。
陈恪捡起来,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凑近闻了闻。“这是火油罐。”他抬头问随行书吏,“昨夜可有记录?”
书吏翻了簿子,摇头:“没有申报入库,也不在损耗清单里。”
陈恪冷笑一声,站起身:“那就不是公物遗失,是有人私取。去趟漕帮库房,调昨夜值守名册和出库账本。”
半个时辰后,差役带回消息:漕帮昨夜确有一只火油罐被盗,账房指认罐底编号与眼前这只一致。更关键的是,账本上记着一笔流水——王崇名下账房昨夜支银五百两,用途栏写着“修缮舟船”。
“修船要用火油罐?”陈恪把罐子往桌上一放,“还要半夜偷偷拿出来?”
他当即下令传唤王崇,同时命人提审纵火当晚值守的漕帮头目。不到一个时辰,人就押到了扬州府衙偏堂。
堂内设案三张。陈恪居中而坐,林昭立于左首,王崇由差役引入,站在右侧。
王崇穿一身素白绸衫,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只是来听场闲话。他扫了眼林昭,嘴角微扬:“林兄昨夜救桥辛苦,怎么今早又要拉我来对质?莫非真觉得凭一根破绳子就能定罪?”
陈恪没接他的话,只抬手示意。差役捧上一只托盘,里面正是那只火油罐。
“此物出土于桥基东侧三丈,深埋焦土之下。”陈恪缓缓道,“经漕帮账房辨认,系其库中昨夜失窃之物。而你名下账房,昨夜支银五百两,时间吻合,数目吻合,用途却写‘修船’。你说,这是巧合?”
王崇脸色不变:“大人,天下同名同姓者何其多?我账房支银,未必就是买凶纵火。说不定是帮中自盗,栽赃于我!”
“哦?”陈恪眉梢一挑,“那你可知道,是谁亲手把银子交给漕帮头目的?”
话音落下,门外脚步响动。两名差役押着一人进来——正是那晚指挥马帮阻挠施工的漕帮头目,此刻戴着重枷,满脸灰土。
陈恪盯着他:“当着两位的面,再说一遍。谁给你的钱?为了什么?”
头目扑通跪地,磕了个头:“小人认罪!银子是王公子身边幕僚亲自送来,说是只要烧了便民桥,毁了林公子名声,事成再付五百两!小人一时昏了头,才……才动手放火!”
王崇猛地后退一步,嘴唇颤了颤:“胡说!我何时派过幕僚?你敢污蔑士族子弟?!”
“是不是污蔑,一查便知。”陈恪从袖中抽出一张纸,“这是你幕僚昨夜进出城门的登记文书,墨迹未干,笔迹相符。他还供出藏银地点——你宅院后巷第三口井底,有个陶瓮,里面还有剩下的一百两。”
王崇整个人晃了一下,像是被抽了筋骨。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堂内静得落针可闻。
林昭一直没说话。直到这时,他才上前一步,拱手道:“大人明察秋毫。此桥为民所建,每一块石头都算过承重,每一寸长度都测过通行。有人为一己私利,不惜毁民生检测到敏感内容,请修改后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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