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刚褪,林昭从驿站厢房起身,袖口还沾着昨日沙土。他没再看那块玉佩,也没提北境的风雪,只把系统刚生成的《官道风水合参图》卷好塞进竹筒,绑在马鞍内侧。
回扬州的路比来时快了三天。
不是因为他急,而是王衍派人送信——说朝廷要开“官道规划议政会”,点名让他“当面解释路线选址”。
林昭知道,这是冲着他来的。
他一进府衙大堂,就看见王衍坐在主位旁,身旁立着两个穿青袍的老者,手里捧着罗盘和黄纸。堂下站着七八个地方士绅,交头接耳,脸色不善。
“哟,林案首可算到了。”王衍冷笑,“我们等你半个多时辰,就为听你一句:凭什么非要穿我王家祖坟山脊?”
林昭站定,拍了拍肩上的尘土:“凭三件事:地形、水文、民生。”
“放屁!”一个老者怒喝,“龙脉断则气运绝!你这路线正穿‘天心穴’,损阴德,招天谴!”
旁边士绅立刻附和:“就是!祖坟动不得!谁动谁遭报应!”
林昭不恼,只抬手一指墙上挂的地图:“你们说龙脉,那我问一句——什么叫‘龙’?”
满堂一静。
“龙,是山势起伏如行;脉,是地气流转不断。”他语气平稳,“可你们看这山脊,西北高东南低,常年西北风直灌,哪来的‘藏风’?南面河床干裂十年,哪来的‘聚气’?这种地方,别说葬人,种棵树都活不长久。”
“胡言乱语!”另一风水师拍案而起,“术数岂是你一个书生能懂的?”
林昭没争,只默默闭眼,心里默念:“系统,调出风水模拟图。”
光幕浮现。
他取出随身携带的墨线笔,在纸上快速勾画,一边画一边说:“我把整个东岭区域分成九宫格,每格测海拔、坡度、风速、日照、地下水位。系统根据这些数据,推演出‘气流模型’和‘吉凶热力图’。”
他把图纸贴到墙上,指着红线标注处:“你们所谓的‘天心穴’,实际是风蚀最严重区,地表松散,三年内必塌陷。而我选的路线,沿等高线走,避开滑坡带,下方还有稳定岩层承重,通车三十年没问题。”
堂下一片哗然。
王衍嗤笑:“雕虫小技!拿几张鬼画符就想骗人?谁知道是不是你提前画好的?”
林昭点头:“你说得对。所以我不靠嘴辩,靠验证。”
他转向那两位风水师:“请二位前辈指定三处已知古墓,告诉我它们的选址依据。我用这张图反推,看能不能还原出当年堪舆师的判断逻辑。”
两人对视一眼,冷声道:“好啊,那就说说城西李氏老坟、北山徐家祖茔,还有百里外的陈国公墓。”
林昭闭眼,系统瞬间调取历史地理数据库,结合气候演变模型,三秒内完成推演。
他提笔在新纸上画出三地地形,标注气流走向与遮蔽角,然后说:“李氏坟向南偏东十五度,本想纳阳,但正对风口,形成‘反弓煞’,二十年前出过一场大火,对吧?徐家墓依山背水,看似吉利,可北坡积雪融水年年倒灌墓室,去年清明还淹了棺椁。至于陈国公墓……位置极佳,但建墓时砍了七棵百年柏树,破了‘青龙护体局’,后代武将凋零,文官也多被贬。”
全场死寂。
那两位风水师脸色变了。
“你怎么知道李家失火?”一人颤声问。
“徐家墓室渗水,族中从不外传……”
林昭淡淡道:“我只是按规律推的。如果你们不信,现在可以派人去查。李家祠堂碑文记着‘庚子年火厄’,徐家守墓人每年清明都要抽一次水。”
王衍猛地站起来:“荒谬!巧合罢了!”
话音未落,一名府吏匆匆进来,在主官耳边低语几句。
主官脸色一变,立刻起身:“钦天监刚刚复核完毕——林昭所呈《官道风水合参图》,与实测地形完全吻合,且避开了五处潜在地质隐患。建议采纳。”
堂内鸦雀无声。
王衍额头冒汗,还想开口,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尖细嗓音:
“圣旨到——”
众人回头,一名紫衣宦官手持黄绸缓步走入,身后跟着两名执仗太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扬州至神京官道事关国计民生,选址之议已有定论。林昭所献《官道风水合参图》经钦天监、工部、兵部三方会审,确属上策。着即施行,沿途州县务必协力配合,不得以私废公。违者,以阻挠国政论处。钦此。”
宦官念完,将圣旨递向林昭。
林昭双手接过,沉甸甸的。
王衍站在原地,脸一阵青一阵白,嘴唇抖了两下,终究没敢撕旨,只一把抓过自己带来的图纸,狠狠摔在地上,转身大步离去。
堂中士绅见状,纷纷低头退场。
林昭没追,也没笑,只是把圣旨仔细卷好,放进竹筒,又从怀里摸出一块铜牌——那是系统刚更新的“朝堂支持度”进度条,上面刻着一行小字:“+50%,风险降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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