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回到驿站厢房,袖口还沾着东岭的浮土。他没点灯,先靠门听了听院中动静,确认无人跟踪,才从怀里取出那块刚更新过的系统光幕残片,指尖一触,淡蓝微光在墙上一闪。
“检测到宿主完成朝堂支持任务,解锁【火药配方基础】模块。”
一行字浮现,随即展开详细说明:硝石七成五,硫磺一成,木炭一成五,辅以竹灰定性,研磨至极细,忌铁器,避潮密封。
林昭眉头立刻锁紧。这东西要是落到不靠谱的人手里,别说一座城,半条街都得炸上天。
他迅速关闭光幕,脑子里过了一遍流程——不能抄,不能留底,纸写易泄,笔迹可追。最终只拿了一小截绢布,用炭笔写下“硝七硫一炭一五,竹灰稳之”八个字,卷成拇指粗细,塞进随身携带的乌木密匣里。
这匣子是他早年做桥梁应力测算时特制的,三层机关锁,外层带簧片反撬装置,打开方式只有他知道。当年连工部老匠人都拆不开,更别提临时起意的贼人。
处理完密件,他顺手把一张空白纸摊在案头,标题写着《新型黏合剂试验记录(第三稿)》,旁边放着半碗石灰浆和几根竹签,故意弄得像是正在调试建筑材料。
他又起身走到后院角落,掀开一块青砖,将另一个空匣埋了进去,表面抹平,撒上些落叶踩实。这是饵,专给那些想走捷径的宵小准备的。
做完这些,天已擦黑。
林昭回屋喝了口凉茶,正打算整理西行物资,忽觉窗外有风掠过檐角的速度不对劲——不是夜风那种缓扫,而是短促的一顿,像有人踩瓦前试探落脚点。
他不动声色,悄悄激活系统夜视辅助功能,双眼微眯,视野瞬间转为灰绿色调。屋顶边缘,一道黑影正贴着屋脊挪动,动作轻巧,显然是练家子。
来了。
林昭没喊人,也没去摸刀,反而抽出随身小本,在灯下快速画了张图:一个圆圈代表爆炸中心,十条放射线向外延伸,标注着“十丈毁屋”“五丈伤人”“三丈起火”等字样。又在旁边写下一排小字:“磷粉引信,触即燃,无解。”
他把这张图压在砚台底下,露出一角,足够让人看清内容。
片刻后,院墙“噗”地一声轻响,黑衣人落地极稳,直奔后院埋匣处。他蹲下扒开浮叶,挖出空匣,打开一看是空的,脸色顿时一变。
就在这时,廊下传来一声轻叩。
苏晚晴站在阴影里,右手按剑柄,左手轻轻敲了下柱子,声音不大,却像钉子一样扎进夜色。
黑衣人猛地抬头,目光如刀扫来。
她没说话,只是缓缓抽出寸许剑锋,寒光一闪即收。
对方迟疑两秒,转身欲走。
林昭这时才推门而出,手里拿着那张图,迎着灯笼光展开:“你挖的那个匣子是空的,真正的配方不在那儿。”
黑衣人顿步。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林昭语气平静,“但这东西一旦点燃,冲击波能掀翻整条街的屋顶。我已在密匣设了磷粉引信,你若敢硬破,手还没碰到图纸,火就烧到你脸上。”
那人没动,也没答话。
林昭继续道:“你是冲财来的?还是被人指使?若是李元朗派你来探消息,我可以当没这回事。但要是狄戎的人……”他冷笑一声,“北境哨塔被焚的事还没查清,你就敢往火药上伸手?”
依旧沉默。
“不管你背后是谁,”林昭把图往前递了递,“这技术,不是你能带走的命。”
苏晚晴一步踏前,剑鞘重重顿地。
黑衣人终于退了半步,身形一晃,翻上墙头,消失在夜幕中。
林昭没追。
苏晚晴走过来,低声问:“真有磷粉引信?”
“没有。”林昭摇头,“但我不怕他不信。”
她皱眉:“就这么放他走?万一他是细作,回去报信怎么办?”
“追,反而中计。”林昭望着墙头,“这种人不会单独行动,背后肯定有人盯着。我们一出驿站,就会落入埋伏圈。现在让他空手而归,他们才会乱。”
苏晚晴盯着他看了两秒:“你早就料到会有人来偷?”
“从解锁火药那一刻就开始防。”林昭走进屋,从床底拖出一只陶瓮,“新技术不能随便露脸,尤其是这种能改战局的东西。今天是个开始,以后每一步都得像走钢丝。”
他说完,把乌木匣放进瓮中,又铺了一层干燥稻壳,盖上瓮盖,搬进内室角落的地下暗格里。那里原本用来藏双季稻种,如今成了技术保险库。
“明天叫阿福运几袋石灰过来,堆在门口。”林昭拍了拍手,“再弄些碎石铺院墙四周,踩上去有声,比狗还管用。”
苏晚晴点头,忽而问:“那你刚才画的图呢?”
“烧了。”林昭淡淡道,“虚张声势可以,留下证据不行。谁都知道火药厉害,但没人清楚具体威力。我越说得吓人,他们越不敢轻举妄动。”
她看着他收拾桌面的动作,忽然觉得这个人不像个书生,倒像个老练的守关将军,手里握的不是笔,而是整座城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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