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洒在船头,林昭手中那束金黄稻穗还没来得及收进布袋,系统光幕“唰”地弹出,猩红大字撞进视线:「检测到水下三十米处存在可燃物集群,共31处,倒计时:9分47秒。」
他手腕一翻,稻穗塞进袖口,声音压得极低:“传令全队,停船待命,封锁消息。”
阿福正蹲在舱板边清点麻绳,听见动静一个激灵跳起来,三步并两步冲上甲板。苏晚晴从船尾巡防回来,刚解下肩上的箭囊,见林昭脸色不对,立刻靠近。
“火药包。”林昭指了指系统界面,“沿河床‘Z’字排布,炸一处,连锁反应会把整段航道掀翻。”
阿福咽了口唾沫:“现在调头?”
“晚了。”林昭摇头,“水流太急,船队密集,一乱就全陷进去。而且——”他顿了顿,“对方敢这么布,就是算准我们不敢动。”
苏晚晴眯眼望向两岸:“有人盯着?”
“肯定有。”林昭抬手点了点脑门,“先摸清位置,用声呐阵列。”
阿福眼睛一亮:“您说那个刚解锁的图纸?”
“对。你去画图,我要知道每一包的具体坐标。”
阿福转身就往舱里钻。苏晚晴一把拉住他:“油布衣备好了吗?拆弹得下水。”
“在底舱第三箱,我亲自搬。”
林昭看着两人分工明确地散开,没再多说。他蹲下身,从随身布包里掏出一叠算筹,往甲板上一铺,开始推演引爆顺序。
五分钟后,阿福抱着一块刻满纹路的铜盘冲出来,身后跟着两个扛木架的民夫。三人七手八脚把架子架在船舷边,铜盘嵌进凹槽,中央玉珠泛起微光。
“成了!”阿福抹了把汗,“按您说的,用敲击频率模拟声波,反射信号能定位河底异物。”
林昭点头:“试一下。”
阿福抄起铁锤,对着船体“咚、咚、咚”敲了三下。光幕微微颤动,几秒后,三十六个红点浮现水面投影,其中三十一个呈“之”字形蜿蜒向前。
“看清了。”林昭指着中间七个点,“这七个是枢纽位,炸了它们,后面的包会被提前引爆。必须优先处理。”
苏晚晴已经换上油布衣,腰间别着铁钩和麻袋:“我带人下去,分三组轮替。”
“不行。”林昭拦住她,“你肩上有旧伤,冷水泡久了会发僵。让陈小虎组织义勇营里会水的,你指挥。”
苏晚晴皱眉:“可……”
“没有可不可。”林昭语气不容商量,“你是总指挥,不是第一个跳下去的人。”
她咬了下唇,最终点头:“好。但我在甲板盯全程,有任何异常,立刻收队。”
命令传下,不到一盏茶工夫,十二名精壮汉子套上油布,背上麻袋,分三组潜入水中。第一组由陈小虎带队,直扑中段枢纽点。
林昭站在船头,手里捏着算筹,眼睛盯着水面。每隔半柱香时间,水下传来三短一长的敲击声——那是“进度正常”的暗号。
第一组顺利拆完三个火药包,浮出换气。第二组接替下潜。
河道静得反常,连鸟都不叫。两岸芦苇丛中,隐约有树枝晃动。
林昭眯起眼,对阿福低语:“让人盯着对岸,别放任何人靠近。”
阿福应声而去。林昭转头看向苏晚晴:“你觉得是谁干的?”
“手法像狄戎。”她冷笑,“但上次李相府搜出的凭证,说明有人把咱们的钱庄试点图送出去了。”
“所以这次,未必是外敌。”林昭缓缓道,“可能是想断粮道,逼我们退兵。”
话音未落,水下敲击节奏突变——四短两长。
“出事了!”苏晚晴猛地站起。
林昭瞳孔一缩:“是警报信号!第三组遇袭!”
他抓起望筒扫视水面,远处一圈涟漪正快速扩散。突然,一道黑影从对岸跃入水中,直扑最后一组作业点。
“有人要引爆炸药!”阿福惊吼。
了望台上的陈小虎看得真切,抄起身边长桨,纵身跳水。水流湍急,他借势猛冲,眼看那黑影伸手去拽引信绳,陈小虎抡起桨柄狠狠砸向对方手腕。
“咔”一声闷响,黑影惨叫,引信绳脱手。陈小虎顺势一脚蹬其胸口,将人踹离火药包区域。
水面炸开一团浪花,那人挣扎着上浮,已满脸是血。
“捞人!”林昭大喊。
两名水性好的民夫扑通跳下,拖着俘虏靠回船边。阿福和苏晚晴合力将其拽上甲板,反绑双手。
林昭蹲下,掰开俘虏嘴检查,果然舌根有破皮——服过毒药,但剂量被控,不至于死。
他掏出系统数据库比对,扫描那人身上的残缺狼牙徽记,结果跳出提示:「材质为普通兽骨,非狄戎原产,系仿制品。比对历史记录,与扬州医馆袭击者所持徽章样式一致。」
林昭抬头看向苏晚晴:“拿过来。”
苏晚晴从怀中取出一枚同样款式的狼牙,放在甲板上。两枚并排,齿痕走向几乎相同。
林昭盯着俘虏:“你们烧的是官粮,毁的是百姓活路。若非我们改土种稻,这些人早饿死了——你们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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