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从林昭指尖滑落,砸在金砖上碎成几瓣,热茶溅到他靴面,洇开一片深色。
快马使者的吼声还在殿内回荡:“狄戎距神京三百里!”
皇帝猛地站起,手指死死扣住龙椅扶手,指节发白。刚才那杯赔罪的茶都没喝成,转眼就是灭顶之灾。
林昭没看地上的碎片,也没再提血书的事。他单膝跪地,声音稳得像压过千斤石的桥基:“陛下,臣有三策,请准即刻施行。”
赵煦盯着他,眼神复杂。前一刻还在怀疑他是细作,下一刻却要将社稷托付。可敌骑奔袭,七日可达城下,他没时间犹豫。
“说。”
林昭抬手,眼前光幕无声展开。系统提示音只有他自己听得见:「检测到国家危机等级提升,激活‘七日极限’任务——完成京城防洪堤加固、民团火器分配、粮仓紧急调运三项工程。倒计时:7天0时0分。」
他指尖一划,一张动态图谱浮现在空中,红蓝黄三线交错延伸。
“第一策,拦水。”林昭点向蓝色线路,“通惠河上游现有堤坝年久失修,若狄戎炸坝放水,洪水两日内可灌入东直门,届时城内必乱。必须在四十八时辰内完成主段加固,否则防线等于虚设。”
图谱自动切换,显示水流冲击模拟效果。一旦溃堤,箭头直指内城粮库与兵营。
“第二策,列装。”他划到红色线路,“目前民团火器覆盖率不足三成,正阳门守军仅有一百具旧式火箭架。若敌先锋先至,半日之内必破城。需在五日内完成三千具新型复合药饼配发,并完成基础操练。”
数据跳动:当前库存1872具,缺额1128;工匠人手缺口43人;引信干燥房不足。
“第三策,稳粮。”黄色线路亮起,“城中存粮够撑二十日,但百姓一旦恐慌抢购,三日就会崩盘。必须立刻启动平价放粮机制,每日定点定量供应,同时打通南仓至西市三条应急粮道,由民团押运,防止哄抢。”
图谱下方,一条曲线缓缓上升——民心值。
“每完成一项,民心回升一格。”林昭说,“反之,若任一项失败,暴乱风险将翻倍。这不是打仗,是跟时间抢命。”
赵煦死死盯着那条民心曲线。他当皇帝十几年,看惯了奏折里的“万民称颂”,可从没见过谁把“人心”量化成数字摆在眼前。
他刚想开口,殿外脚步声急促逼近。
苏晚晴大步进来,甲胄未卸,肩伤还缠着布条。她径直走到林昭身侧,抱拳:“陛下,父亲当年守朔方,临终前说得最狠的一句话是——粮不稳,军必散;心不齐,城必破。”
她目光扫过图谱:“林昭这三策,不是临时起意,是他一路修桥、种稻、建医馆攒下来的信用。百姓信他能带出活路,才肯听令行事。现在不是信不信他的问题,是能不能活的问题。”
赵煦沉默。
他知道这女人是谁。镇国大将军之女,手里沾过狄戎的血。她说的话,比十个文官的奏本都重。
“你说这些工程……真能在七天内做完?”他问林昭。
“做不完,就准备守孤城。”林昭关掉光幕,抬头直视皇帝,“水利归工部,火器归兵部,粮政归户部,按规矩走,三个月都批不下来。但现在,必须打破规矩。”
“你想要什么?”
“全权。”林昭声音不高,“凡涉三事,我可直接调人、调物、调钱,不必层层报备。若有阻挠者,先斩后奏。”
殿内死寂。
这是要拿走六部实权,等同于另立中枢。
赵煦缓缓起身,走到案前。那柄御剑一直挂在旁边,从未出鞘。他伸手握住剑柄,咔的一声抽出三寸。
剑锋映着烛光,冷得像霜。
“你可知,朕为何迟迟不动李相?”他忽然说,“不是怕他,是怕动了他,整个朝廷就停了。规矩一塌,天下大乱。”
林昭不答。
他知道皇帝在挣扎。放权容易,收权难。可现在不是保体制的时候,是保命的时候。
“若败,臣愿以死谢天下。”他说,“若胜,请容我继续修桥铺路,让百姓走得踏实。不为权,不为名,就为那天底下千万双踩在泥里、却想往前走的脚。”
赵煦猛地拔剑。
寒光一闪,剑锋落下,狠狠劈在御案一角。
木屑飞溅。
“朕与你共守此城!”他声音炸开,“着林昭总领神京防务,凡涉水利、军械、粮政诸事,皆可先斩后奏!调令即刻下发六部,违令者,以抗旨论处!”
内侍颤抖着记下口谕。
林昭叩首:“臣,领命。”
苏晚晴立即转身:“我马上去联络义勇营骨干,重新编组押运队。火器库那边,我带人去清点库存,顺便把操作规程简化成三句口诀,方便民团速训。”
“图纸给我。”她伸出手。
林昭指尖一划,系统弹出火器分配流程图。他摘下腰间令牌递过去:“用这个,可以直接进库提货,守将不敢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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