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卷着咸腥味扑上甲板,林昭的官袍下摆已被夜露打湿。他站在旗舰船头,手里攥着那封刚从倭寇船舱暗格里搜出的密函,纸面粗糙,但“李”字徽记刻得极深,像是用力压进去的。
秦枭的密报一个时辰前送到:倭寇三十六艘战船突袭明州港,水师两舰起火,退守内湾。这不是寻常劫掠——敌船编队整齐,箭雨密集得反常,明显有人在背后操盘。
“连发弩船到位没有?”林昭问。
阿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三艘都就位了,炮口校准完毕,等您一声令下。”
林昭没回头,只抬手一挥。系统光幕在眼前一闪而过:【连发弩战船·部署完成】。这是他在庆功宴后强行推进的沿海防御计划,当时朝中一堆人说他小题大做,现在没人再吭声了。
“呈品字形推进,五十步内齐射。”
号角响起,三艘新式战船缓缓破浪而出。船首两侧各装两架连发弩,每架十矢连射,铁弦绷紧时发出低沉的嗡鸣。倭寇前锋还在放箭,箭簇如蝗虫般扑来,可还没飞到半程,对面的弩机已轰然启动。
“嗖——砰!”
十支重箭成排射出,穿甲声像撕布一样刺耳。第一波就钉穿了三艘敌船的帆桅,第二轮直接击溃敌阵前排。倭寇的弓手被压得抬不起头,有几艘慌乱转向,撞在一起。
“好家伙!”一名老水兵瞪大眼,“这哪是弓弩,简直是雷公爷发怒。”
林昭盯着敌阵后方一艘不起眼的小船。它没挂旗,也没参与齐射,却悄悄往旗舰方向斜插过来,船头堆满了油桶和麻袋。
“火药船。”他声音冷下来,“左满舵,避让。”
战舰迅速调转方向,可那小船来势太快,距离已不足三十丈。普通弓箭射过去,全被船上披甲的头目用盾挡住。那人一手掌舵,一手高举火把,显然准备同归于尽。
“拦不住了!”副将急吼。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从主桅顶端跃下。
白芷脚踩滑索,借风力横空掠出,手中短针泛着幽蓝光泽。她在空中微拧腰,避开迎面箭雨,落地时已贴近火船侧舷。那头目刚想回身,她指尖一弹,毒针精准刺入其右臂外侧神经穴道。
肌肉瞬间失控,火把脱手,跌进船舱。下一秒,轰隆巨响炸裂海面,火船偏航撞向自家舰队,一艘中型战船当场被掀翻,烈焰冲天。
海风猛地一卷,热浪扑脸。
“干得漂亮。”林昭低声说。
白芷落在邻船甲板,轻巧翻身站稳,甩了甩袖口残留的火星:“这招我练了三个月,就等今天。”
残敌开始四散逃窜,借着礁石区掩护往南溜。天色渐暗,视线受限,追击难度陡增。
“点烽火。”林昭下令。
岸上三座烽火台几乎同时亮起,铜镜反射月光,打出一长两短的光码。这是“全国信息网”预设的追踪信号,代表“敌船三艘,航向东南”。
苏晚晴早已带义勇营精锐登上快艇,此刻正贴着礁石边缘疾行。她左手握刀,右手打旗语回应。不一会儿,两艘连发弩船悄然包抄至出口,形成夹击之势。
第一艘漏网之鱼刚拐出礁群,就被十矢齐发钉死在海面。第二艘试图强冲,结果桅杆断裂,帆塌下来罩住全船,活像被盖了棺材。最后一艘干脆降旗投降,水兵跳海逃命,被钩网一一捞起。
战斗结束时,天边刚泛青。
林昭命人清点俘获船只,重点搜查文书与火药。他自己亲自带队检查那艘爆炸后的火船残骸。木片焦黑,油渍未干,但在一堆碎屑中,白芷捡出一小撮粉末。
她捻了捻,凑近鼻尖嗅了一下,脸色微变:“西域硝粉。”
“和严崇府里的一样?”
“配比几乎一致。”她压低声音,“这种硝提纯工艺,民间根本没有。”
林昭沉默片刻,把粉末收进瓷瓶。
苏晚晴这时也回来了,左肩渗血,显然是旧伤崩裂。她不肯下船,坚持守在指挥位旁,直到确认所有敌船覆灭才松口气。
“你该去包扎。”白芷走过去,不由分说掀开她衣领。
“没事,就是擦了一下。”苏晚晴想躲,却被按住。
“别动。”白芷掏出药膏,“你当自己是铁打的?刚才那一跃,差点扯断筋。”
“总不能让林昭一个人扛着。”
林昭听见了,走过来:“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硬撑。”
“那您呢?”苏晚晴抬头,“整夜没合眼,嘴唇都发白了。”
“我还站着,就不算累。”
话音刚落,远处海面又闪起光点。是岸上烽火台,这次是三短一长——有重要消息。
不一会儿,秦枭派来的信使驾小舟靠舷,递上一封密封军报。
林昭拆开一看,眉头骤紧。
皇帝密旨:着林昭暂代东南海防使,便宜行事。另附一行朱批:“倭患非一日,通敌者必究。”
他看完,把密旨递给苏晚晴。
白芷站在旁边,看着海面上尚未熄灭的火光,忽然说:“他们不会罢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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