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林昭踏上了南下的官道。
马蹄碾过新铺的碎石路,车轮声稳而不断。阿福坐在前头赶车,手里攥着一份油纸包的地图,边走边念:“明州港、七里岙、铜镜台三号桩……这回可不能再算错角度了。”
林昭没应声,只从袖中取出一块黄铜片,迎着日光翻了翻。编号“东南七号”刻得清楚,边缘磨得发亮,显然是常被人摩挲。这是系统刚配发的新型反射镜组件,配套的支架图纸也已下发工匠团。他要亲眼看着这套“光语系统”在沿海扎下根来。
苏晚晴骑马跟在侧后,斗笠压得低,声音却利落:“你说那些老渔民真肯配合?他们连字都不识几个,记个信号节奏都费劲。”
“不识字不要紧,眼睛能看就行。”林昭把铜片收进怀里,“人怕的是看不见危险。等他们发现,自己一眼望出去,就能救一村人的命,自然就信了。”
队伍抵达明州港时,正逢退潮。滩涂上渔船横列,渔网晾在竹架上,像一张张张开的大口。林昭跳下车,直奔东岸高地上的了望台。那里已经搭好了简易木架,几名工匠正围着一根竖杆比划。
阿福快步上前:“你们先把底座夯结实!风大,晃一下信号就偏了十里!”
工匠头儿抹了把汗:“差三度南,再往左拧半扣——成了!”
林昭站上台子,举起铜镜对准远处小岛。阳光穿过镜面,在海面上划出一道细长的光痕。片刻后,对面山头也闪了一下同样的光。
“通了。”他低声说。
当晚,守备营送来回报:今日午时,一艘无旗商船靠近外岛,被哨眼发现,三闪警讯传至州府,仅用两个时辰。水师未出动,那船见无机可乘,自行退走。
苏晚晴看完军报,眉头松了些:“还真管用。”
“不是它管用,是人开始信它了。”林昭摊开日志本,在“信息链响应效率”一栏写下“98%”。
第二天一早,他召集十名老渔民到码头开会。这些人都是各村推出来的“眼头人”,常年跑海,眼神最毒。
“看见可疑船,打三下闪。”林昭让阿福演示,“两下一停,再三下,表示确认目标。接收到的人立刻复打一遍,不能漏。”
有个满脸皱纹的老汉嘟囔:“咱们以前靠敲锣,也能报信。”
“敲锣能传多远?”林昭问。
“顶多一里地。”
“光呢?”
老汉一愣。
“十里一站,百里不过十次传递。”林昭指着海面,“你今天看到的船,明天早上就能出现在兵部案头。”
人群静了片刻。
又一人问:“要是阴天,没太阳咋办?”
“那就点火。”林昭早有准备,“夜间用烽火,白天用光。我们已经在五个岛上建了双模信号站,风雨无阻。”
老汉们互相看了看,终于有人点头:“那……试试。”
当天下午,林昭亲自带队,登船为二十艘主力渔船安装便携式反射镜。镜子小巧,装在桅杆旁的旋转座上,配有刻度盘和遮阳罩。阿福一边装一边教口诀:“三闪为警,两闪为安,一闪是误报,打了就得负责。”
一位老舵手反复练习动作,嘴里念叨:“三、两、停……三、两、停……”突然抬头问:“林大人,要是我打了警讯,结果虚惊一场,会不会挨罚?”
“不会。”林昭摇头,“宁可十次空响,不可一次漏报。你的眼睛,就是防线的第一道门。”
老人咧嘴笑了,眼角的皱纹堆成浪纹。
三天后,全段十七个信号站全部启用。每日晨昏两次演练,信号传递误差控制在半柱香内。孩子们自发组织“传光队”,妇人们缝制防雨布罩,连原本反对最狠的渔会会长也主动捐出三艘快船用于巡线。
白芷从西南查案归来,策马直入营地,翻身下马时靴子沾满泥:“最后一批硝粉在黔州被截,中转站是李府名下的‘通济商行’。”她将密报送至林昭手中,“根挖断了。”
林昭接过信,只扫了一眼便塞进袖袋:“辛苦了。”
“你不惊讶?”
“早料到了。”他笑了笑,“蛇头砍了,身子还抽两下,正常。”
当夜,林昭独坐灯下整理数据。各地信息网运行日志堆满案头,沿海段的响应曲线平稳上升。忽然,袖中玉璧微微发热,一道光幕无声浮现:
【检测到“全国信息网”沿海段运行效率达98%,预警响应速度提升10倍】
【国力积分+2500】
【解锁终极科技:电报机(雏形)】
他盯着最后一行看了许久,提笔在工程簿上写道:“光可传讯,声亦应达。下一步,让万里之遥,一息通音。”
写完合上本子,推门走出屋外。
海风轻拂,渔火零星。远处礁石上,一名少年正举着铜镜练习信号节奏。三闪,停顿,再两闪。对面小岛如约回应一道光束。
林昭站在岸边,望着那来回跳跃的光点,像是黑夜中眨动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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