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的喊声还在风里飘着,林昭已经转身朝议事厅走。苏晚晴快步跟上,手按在剑柄上,眉头没松过。
“狄戎使者要见陛下?”林昭脚步没停,“他们现在在哪?”
“刚过阳关哨,秦枭的人押着,说是阿史那烈亲自派来的,带了国书和贡礼。”阿福小跑着追上来,喘着气,“说是……求和。”
林昭停下,回头看了他一眼:“求和?不是缓兵之计?”
“不像。”苏晚晴接话,“昨夜北岭信号塔传回三道密讯,狄戎主力这三个月一直在往北撤,牛羊群都迁到了漠北草场,边境斥候也撤了七成。要是打仗,哪有把家当先搬走的道理?”
林昭点点头,抬脚继续走:“那就不是打不过,是真不想打了。”
议事厅里,地图铺满长案。林昭指尖划过玉门关到漠南的荒原线,系统光幕无声浮现:
【检测到边境外交事件】
【狄戎军力调动数据同步完成:近九十日无集结迹象,牧民北迁率87%】
【判断:求和诚意值76%,非战术欺诈】
“七成六。”林昭收回手,“够了。他们怕的不是我们的刀,是我们的墙。”
苏晚晴皱眉:“可你真打算把‘泥堡之术’教给他们?那可是咱们拿命换出来的技术。”
“不教,也能抄。”林昭冷笑,“墨玄的机关弩塔图纸都被人临摹过三回了。与其让他们偷偷摸摸试错,不如咱们明着给,但得按咱们的规矩来。”
阿福挠头:“那……咱去哪谈?神京太远,他们未必信。可要在边境,万一动手……”
“就在玉门关。”林昭拍板,“我亲自去。不带重甲,不开弓弩,只设一桌酒宴。他们要是想打,抬头就能看见咱们的新城墙——水泥夯底,火药炸都炸不塌。”
三日后,玉门关城楼。
风沙掠过新砌的灰白色墙体,发出低沉的呜响。林昭坐在主位,身边只有苏晚晴和阿福。桌上摆着粗陶碗,盛着浊酒。对面空椅,等着狄戎使者。
远处地平线上,烟尘渐起。
马蹄声由远及近,一队骑兵驰来。为首之人翻身下马,玄铁皮甲,披风猎猎,正是阿史那烈。
他走上城楼,目光第一刻就钉在城墙内侧的剖面墙上——那是林昭让人特意留出的一段裸露结构,水泥、石料、钢筋层层分明。
“这就是你们的‘泥堡’?”阿史那烈伸手摸了摸墙面,指节敲出闷响。
“比铁硬,比山稳。”林昭端起酒碗,“坐。”
阿史那烈坐下,不客气地抓起一块烤肉塞进嘴里:“你们赢了。我们打不下这墙,也耗不起三年五年。所以,我来谈条件。”
“说。”
“千匹战马,换‘泥堡之术’全图。”
林昭笑了:“你要图纸,我不拦。但你得明白,这技术不是拿来守家的,是拿来开路的。”
“什么意思?”
林昭一挥手,阿福立刻展开一张大图——引水入漠运河全案沙盘投影。
“我要在漠南开一条河,从祁连雪水引下来,穿沙而过,灌溉三十万顷荒地。”林昭指着图,“你狄戎人说草原没了,南下抢粮。可要是荒漠能变牧场,你们何必年年流血?”
阿史那烈眯眼:“你要我们帮你挖渠?那是奴隶干的活!”
“不是帮我。”林昭盯着他,“是帮你们自己。运河通水后,水源按部族分配。你们可以定居,建城,种粮,养牛羊,不用再冒着箭雨抢一口吃的。”
“我们是骑马的民族,不是扛锄头的农夫!”
“那你告诉我。”林昭站起身,走到剖面墙前,一挥手,两名工匠推来一门小型火炮,“你们的骑兵冲阵厉害,那我问你——能扛得住这个吗?”
火炮轰鸣,炮弹砸在试验墙上,火星四溅。墙体晃了晃,纹丝未动。
“这是改良火药,配上水泥墙,你们一万骑兵轮番冲,十年也别想破。”林昭拍了拍墙面,“你们靠的是速度,我们靠的是时间。真正的强者,不在马上,而在大地之上。”
城楼一片寂静。
阿史那烈盯着那堵墙,良久,才开口:“你要我们做什么?”
“三千人。”林昭回到桌前,“三日内到漠南勘探队报到。参与运河首段勘测。人到了,我当场交出‘泥堡’第一卷图纸。后续,按工程进度,一段一给。”
“要是我们反悔呢?”
“你们反悔,我就停供。”林昭淡淡道,“而且,从今往后,边贸互市每月初一开放,水泥、火药残卷、工具模具,全在这里交易。你们要物资,就得拿牛羊粮草来换。违约一次,断供三个月。”
阿史那烈忽然笑了:“你还真是把我们当生意人了。”
“天下没有白给的好处。”林昭也笑,“只有共治共享的长久。”
阿史那烈沉默片刻,猛地解下腰间弯刀,重重搁在桌上。
“这把刀,砍下过二十个大乾士兵的头。”他声音低沉,“今天,我用它,为你们劈开第一道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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