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走出宫门时,天刚擦亮。他没回府,直接翻身上马,带着两名随从出了神京城北门。风沙还沾在袖口和铠甲缝隙里,脸上的疲惫也没来得及洗去。他知道,乾宗已经在城外三十里设了高台,等着他。
路上百姓已经开始往官道两边聚集。有人认出了那匹灰鬃战马,低声喊了一句:“是林校尉回来了!”消息像风一样传开,越来越多的人从田里、巷子里跑出来,站到路边。
高台上,乾宗赵煦一身明黄龙袍,手握金杯,站在风口。他身后文武百官列队而立,但气氛有些僵。李丞相没穿礼服,只披了件深色外袍,站在文官末尾,一句话没说。
林昭骑马来到台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臣林昭,参见陛下。”
乾宗走下台阶,亲自扶他起身,“你不必行此大礼。朔方一战,狄戎退兵三百里,边疆安稳十年。这功劳,当得起一个‘侯’字。”
他说完,举起金杯,声音传遍四野:“今日,朕封林昭为镇国侯,食邑三千户,赐铁券丹书,世袭罔替!”
话音落下,鼓乐齐鸣。
百姓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林侯爷万岁!”
“镇国侯千岁!”
声音一波接一波,连远处山头都跟着震动。有人跳起来挥舞手臂,有老人抹着眼角,孩子被扛在肩上,扯着嗓子跟着喊。
林昭没动。他看着眼前这片沸腾的人海,忽然抬手,对着四周深深一揖。
所有人都愣住了。
按规矩,侯爵受封,只谢天子,不拜百姓。可他这一拜,比任何言语都有力。
人群静了一瞬,接着喊得更响了。
系统提示音在他脑中响起:“民心值+50,国力评分小幅提升。”
乾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是老样子,不喜欢那些虚礼。”
林昭直起身,却没退开,反而再次跪下。
“臣叩谢陛下隆恩。”他顿了顿,“唯有一事相求。”
乾宗挑眉,“讲。”
“请允军工司研新器,边疆设学堂,让士兵识字,让百姓懂医。”
这话一出,台下不少官员脸色变了。这是要动国策的节奏。
乾宗却没犹豫,大笑三声:“准!你想要的,朕都给!”
他又加了一句:“不止这些,你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只要能强国,朕绝不拦你。”
林昭重重磕了个头,“谢陛下。”
他起身时,目光扫过人群。李丞相依旧站着,低着头,手里的乌木杖捏得死紧,指节发白。他没看林昭,也没看皇帝,就像一尊石像。
庆功宴设在城外行宫。酒过三巡,乾宗让人抬上来一块铜匾,上面刻着“镇国侯府”四个大字。
“这是朕亲笔写的。”他说,“明日就挂在你府门口。”
林昭接过,沉甸甸的。
席间,有大臣试探问:“侯爷如今位极人臣,下一步打算如何?”
林昭喝了口酒,“下一步?先把朔方城墙修完,再把水泥路铺到玉门关。然后……建学堂,办医馆,教人读书看病。”
旁边一人冷笑:“侯爷倒是心大。可这些事,历来都是地方官管,您插手,不怕惹非议?”
林昭看了他一眼,“非议我不怕。我只怕十年后,还有孩子饿死在路边,还有兵卒因伤口感染烂掉整条腿。”
那人语塞。
乾宗听着,只是笑,没打断。
酒宴快散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跑来,在乾宗耳边说了几句。乾宗脸色微变,但很快压住,只对林昭说:“江南急报,你先别走,明日宫里议事。”
林昭点头。
众人陆续离席。他站在行宫门口,望着神京城的方向。灯火连成一片,像一条流动的河。
阿福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手里抱着个木匣,“侯爷,这是墨玄师傅连夜做的蒸汽机模型,说等您回来第一时间交给您。”
林昭打开一看,是个小巧的机关装置,铜管连接着活塞,底下还有个小炉子。
“做得不错。”他说,“回头叫他来府里一趟,咱们得把这套东西用到净水池上。”
阿福应了一声,又小声问:“侯爷,咱们真要在边关办学堂?没人识字,咋教啊?”
“从最简单的开始。”林昭说,“‘人’‘口’‘田’‘水’,一个字一个字教。士兵白天练兵,晚上上课。百姓赶集的时候,顺路来听一节课,也能学会写自己名字。”
阿福挠头,“那得多少老师啊?”
“我们先培训一批。”林昭合上木匣,“苏晚晴懂医,可以教基础诊疗。你负责带工匠队,把水泥配方和施工法编成口诀,让人背下来。沈砚那边,我会让他调几个年轻举人去边关,当教习。”
阿福听得眼睛发亮,“要是真成了,以后咱们大乾,人人都能读书干活,多好。”
林昭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远处传来打更声。三更了。
他抬头看了看天。星星很亮。
这时,秦枭走了过来,递给他一份密报,“刚到的,江南那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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