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那只断线的风筝,早已不知去向。当年站在城楼上伸手触碰细绳的人,如今仍站在这里,只是身侧多了一个人。
风还是吹过城墙,旗幡在动。林昭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袖口磨出了毛边。苏晚晴站他旁边,一身素色劲装,发簪换了根普通的铜簪。他们没有仪仗,没有随从,就像两个普通老人来看街景。
神京变了。街道宽了三倍,铺的是水泥砖,下雨不泥泞。路两边是商铺,卖笔墨的、卖农具的、卖蒸汽车零件的。有孩子背着书匣跑过,嘴里念着“勾股定理”。一辆铁轮车咕噜咕噜从巷口驶出,车头冒着白气,拉货的不是马,是蒸汽机。
码头更忙。水泥平台一直伸到江心,五艘蒸汽货船正在卸货。船身漆着“工造院”三个字。岸边立着高塔,挂着红绿两色旗子,每隔一刻钟就摆动几下——那是电报塔,在给下游传消息。
十年前林昭接过金印那日,万人高呼“林王爷万岁”。今日没人认出他。一个卖糖糕的老妇递来两块点心,“两位老人家站着久了,吃点甜的。”
林昭接过,掏出铜板。老妇摆手:“你们天天在城楼看街,也不赶人,算我请的。”
她转身走了。苏晚晴咬了一口糖糕,笑了。
“还记得你说‘治国在一桥一渠’吗?”她问。
林昭没立刻答。他看着远处一座石拱桥,那是他建的第一座桥。桥还在用,桥墩上还能看见当初刻下的水位线。现在桥边又修了新桥,更高更宽,走的是铁轨车。
“现在想说,强国在每一颗心,每一双手,每一个不甘现状的人。”他说。
苏晚晴点头。她想起江南疫情那年,她带着药箱挨家挨户走,脚底磨出血。现在余杭女子工坊能自己制防疫药丸,配方写在《实科医典》第一页。想起朔方军营里那些伤兵,曾经只能等死,现在伤残营有自己的作坊,做火药引信,月月领俸禄。
“阿福前天来信,说河北最后一段铁轨铺完了。”她说。
“嗯。全国主道连上了。”林昭说,“从神京到西南,七天可达。”
“沈砚在岭南办了第三所实科学堂,学生比文科学堂还多。”
“李元朗去年病逝,临终前把宅子捐了,改成惠民署分部。”
两人说着,像在聊家常。可每句话背后,都是一场变革。
当年林昭中举后第一件事,不是拜官,而是带人挖红薯。系统给的第一个模块就是红薯种植法。他亲自下地,手把手教农户。后来有了水利模块,他在江南修三级水闸,一修三年。再后来军工司改工造院,他把图纸一张张画出来,连火药配比都亲手试。
苏晚晴也没闲着。她先管流民,后建义勇营,再推行军属保障。她拿刀的手,后来学会了写医案。她写的《战地急救手册》,现在是所有军医必读。
他们没生孩子。但全天下叫他们“林爹”“苏娘”的人,数不清。
“你后悔留下吗?”苏晚晴突然问。
林昭摇头:“现代有高铁飞机,可没人记得谁铺的第一块铁轨。这里不一样。我能看到变化,能摸到成果。”
他指着下面一条小巷:“十年前那里是贫民窟,冬天有人冻死。现在住着二十户工匠家庭,孩子都能上学。”
“可你也累倒过三次。”
“值。”
“要是再来一次呢?”
“我还这么干。”
苏晚晴笑了。她靠在他肩上。两人不再说话。
城楼下,一队学生列队走过。领头的孩子举着算盘和尺子,喊口号:“学实科!强国家!”
声音整齐,穿透空气。
林昭闭眼听了会儿,睁开时,眼前浮现出半透明光幕。
【恭喜宿主,完成“强国基建”终极任务】
【愿你在此世,永守初心】
光幕闪了一下,消失。
这不是选择,不是提醒,更像是确认。
十年间,系统再没发布新任务。模块全部解锁,民心值满格,国力评分98。它完成了使命。它本就是为“改变”而生,不是为“控制”。
林昭知道,真正的系统从来不在光幕里。在那些学会算术的老农眼里,在第一个操作纺织机的女孩手上,在边疆老兵拿着退休俸禄买酒喝的笑声中。
他握住苏晚晴的手。
她的手粗糙,有茧,是握剑握药箱握锄头留下的痕迹。
“走吧。”他说。
两人转身,沿着台阶往下走。
走到一半,林昭停下。他看见一个少年蹲在墙角,用炭条在地上画图。画的是蒸汽机结构,线条准确,标注清晰。
“这是工造院的考题。”林昭说。
少年抬头,不认识他,只说:“我想考上实科学堂。”
林昭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支铅笔,放下。
“好好画。”
他们继续往下走。阳光照在青砖上,映出两个人影。很长,很淡。
风吹起苏晚晴的衣角,她伸手按住。
林昭伸手扶住她的手肘。
他们的脚步踩在第十级台阶时,城楼下传来新的呼喊声。
“老师!老师!”一群学生冲上来,手里举着图纸,“湖广新渠方案我们改好了!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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