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还在铁轨上闪着,林昭的脚步没有停。他一路快走,阿福带着几个工坊护卫紧跟在后。老刘头跑得气喘,边追边说:“人刚进窑口,车还没卸。”
林昭点头,没说话。
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假铁一旦流入市面,百姓分不清真假,官坊多年立下的信誉就会被毁掉。
废弃窑口外杂草丛生,林昭挥手示意队伍停下。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小铜牌,上面刻着一串数字。这是系统刚解锁的“产品质量追溯系统”配发的检测器,能读取铁料编码。
他打开铜牌背面的小盖子,指针微微颤动。
“有信号。”他说,“就在里面。”
阿福带两人绕到后门,林昭亲自带队从前门突入。窑洞里火光忽明忽暗,几个人正围着一个土炉忙活。炉子里烧着铁块,表面已经熔出一层黑渣。
地上堆着几十个新打的犁头,形状和官坊出品一模一样。但林昭一眼就看出问题——火印歪了,纹路太浅,边缘还有毛刺。
这不是官坊的工艺。
“拿下!”林昭一声令下。
护卫冲进去控制住现场。两个押运人想跑,被阿福一脚踹翻在地。炉边三个工匠吓得跪在地上,手里的锤子掉进了灰堆。
林昭走过去,捡起一个犁头,用力一掰。
“咔”的一声,断口处露出粗糙的内部结构。这种铁含碳量低,根本扛不住重耕。
他把断犁扔到桌上。“这就是你们仿的官铁?”
没人敢说话。
林昭让阿福搜查四周。很快,在角落的一个麻袋里找到了一套模具,正是官坊专用火印的翻版。还有几十块空白铭牌,等着刻上编号冒充正品。
“运输车是谁安排的?”林昭问。
一个工匠结巴着说:“是……是城西周记车行租的,我们只管打铁,别的不知道。”
林昭冷笑。“你们用的是旧燃料配方,炉温压不上去。这种铁撑不过三亩地就会裂。”
那人低头不语。
林昭让人把所有东西封存,带回工坊。五个嫌疑人全部押走,一个不留。
回到铁坊已是半夜。林昭直接去了议事厅,叫来阿福和几位老匠人。
“今晚抓到的不是小作坊。”他说,“是有人专门组织造假,还想混进市场。”
阿福点头。“我看那些犁头做工整齐,应该是批量生产的。”
“对。”林昭翻开记录本,“我怀疑李元朗倒台后,他手下的人还在活动。现在换了个法子,靠卖假铁赚钱,顺便败坏我们名声。”
“那怎么办?”
“成立打假队。”林昭说,“从明天开始,全面清查江南道所有市集。”
命令立刻下达。
天刚亮,八支小队就出发了。每队由一名工匠和两名巡城衙役组成,带着成分检测工具和编码查验册。阿福任总队长,腰间别着林昭给的铜牌检测器。
第一处查的是南市农具街。
一家铺子前摆着五把镰刀,标价比官坊便宜三成。阿福上前拿起一把,用随身小锉刀轻轻刮了一下刃口,粉末落下。
他掏出检测器扫过刀身,指针不动。
“没编码。”他说,“是假的。”
店主慌了。“我……我是从别人手里收的,不知道真假。”
“那就跟我们走一趟。”阿福说,“所有镰刀没收,铺子贴封条。”
一天下来,二十个摊位被查。犁头、马掌、锄尖,全都有仿品。有的连火印都懒得做,直接拿铁片刻个号码糊弄人。
更严重的是,有些假铁已经开始往乡下流。
消息传开,百姓坐不住了。
第三天上午,林昭下令在城南广场办“真假铁器对比展”。一张长桌摆在中间,左边放官铁犁,右边放查获的假犁。
他亲自演示。
牵来一头牛,套上犁,连续耕了三块地。官铁犁刃口光亮如初,假犁耕到第二块地时,“砰”地一声断成两截。
围观的人哗然。
林昭站上高台,拿出审讯供词念给大家听。那些造假的人每卖出一件伪铁,就能拿五钱银子。如果能让百姓信“官铁也不怎么样”,还能额外领赏。
人群炸了。
有人喊:“谁干的?说出来!”
林昭说:“幕后是前工部郎中李元朗的旧部。他人虽被贬,党羽还在搅事。”
底下一片骂声。
当天下午,十几家售假铺子被百姓围住,要求退钱。有人干脆把假农具砸在店门口。
林昭趁势发布《官铁品牌保护令》。
内容三条:
一、所有官铁制品必须带唯一编码,扫码可查生产信息;
二、各大商埠设认证点,民众可免费验真;
三、凡销售无码铁器者,视为共犯,三年内不得参与政府采购。
柳三爷当天就派人配合,在绸缎行门口挂起第一个认证点牌子。他还放出话:“以后买铁器,认准铜牌扫码。谁卖假货,万通钱庄不给结算。”
政策一出,正规商户纷纷响应。
第五天,林昭在府衙签发最后一份文书——奏请朝廷设立“官铁认证制度”,严惩假冒者,保护正品品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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