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把青铜币塞进袖口,抬脚就走。秦枭跟在旁边,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宫墙夹道。天色已经暗了,风卷着灰烬从街角刮过。
“三十七号井在城西废巷,离张元亨府上不到三百步。”林昭说,“他要是真通敌,不会只靠一枚铜钱传信。”
秦枭点头:“锦衣卫盯他很久了。这人表面清高,背地里和西南蛮族往来频繁。只是没抓到实证。”
“现在有了。”林昭脚步不停,“你带人从井口突入,我让阿福调工匠在外围布防,装作修渠的样子掩人耳目。”
两人赶到井口时,阿福已带着几个泥瓦匠搭好木架。油灯插在土坡上,映出一片昏黄。井口封着石板,上面压了厚厚一层土,看起来多年未动。
“不对。”阿福蹲下摸了摸井沿,“土是新翻的,底下有空腔。”
秦枭挥手,两名锦衣卫脱掉外衣,一个翻身跳进井口。片刻后,里面传来一声轻响,接着是铁器撬动的声音。
“找到了!”井底传来低呼。
一人爬上来,手里攥着个油布包。布包用蜡封着,四角还缠了细麻绳。
林昭接过,当场拆开。里面是一封密信,纸是西南特有的藤皮纸,字迹工整却透着阴冷。
“神京瘟疫蔓延之日,即我军起兵之时。待城中大乱,西华门夜开三更,内应自会接应大军入城。”
落款是“南疆盟主”四个字,下面盖着一枚朱印——正是张元亨的私章。
“证据确凿。”秦枭收起信件副本,“我现在就带人搜张府。”
“不能等。”林昭盯着那枚印,“他既然敢留印,说明不怕查。我们必须快。”
秦枭立刻下令。十名锦衣卫换上黑衣,绕小巷直扑张府后门。林昭和阿福留在原地整理信件,准备呈报皇帝。
半个时辰后,秦枭回来了,身后押着一个穿青衫的中年文士。那人双手被缚,脸上却没有惧色,正是国子监祭酒张元亨。
“你们凭什么抓我?”张元亨站在街心,声音不抖,“我是朝廷命官,不是任你们拿捏的草民。”
“凭这个。”林昭把密信摊开,举到他眼前,“这是你写给西南蛮族的盟约。你说,是不是你的笔迹?”
张元亨看了一眼,嘴角忽然扬起:“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们以为,只有我会通敌?”
周围百姓听到这话,纷纷驻足。有人低声议论,有人往后退。
秦枭喝道:“闭嘴!押回去审!”
“审?”张元亨冷笑,“你们能审出什么?我不过是棋子罢了。真正想毁这江山的人,坐在比你们想象更高的地方。”
林昭不动声色:“带走。”
两名锦衣卫架起他就要走。张元亨突然扭头,盯着林昭:“林大人,你清查瘟疫,整顿药市,修渠建仓,样样都对百姓有利。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偏偏是你碰上了这些事?”
没人回答。
他笑得更深:“李丞相不会放过你们。”
话音未落,林昭脑中“嗡”地一声,一道红色光幕猛然弹出:
【警告:检测到大规模军事调动】
【狄戎三十万大军已过阴山,正向雁门关推进】
【预计七日内抵达边境】
林昭脸色一沉。
秦枭也看到了异状:“怎么了?”
“北边出事了。”林昭收起光幕,“狄戎南下了。”
张元亨听见,笑声更大:“来得正好。内乱未平,外敌已至。林大人,你说这天下,还能撑几天?”
林昭不再看他,转身就走:“秦枭,把密信原件送进宫,面呈陛下。其余抄本分发兵部、五城兵马司、御史台。”
“张元亨怎么办?”
“押进诏狱,单独关押。不准任何人探视,包括他的家人。”
“是。”
林昭迈步要走,张元亨在后面喊:“你抓我,是因为我写了信。可谁告诉你,信是我写的?印章呢?笔墨呢?你在哪儿找到的?你有物证吗?”
林昭停下。
“你没有。”张元亨语气笃定,“你只有这一封信。而我能说,这是伪造。我能说,你们为了夺权,构陷忠良。你能拿我怎么样?”
林昭回头,眼神冷得像刀:“你说得对。我没有当场搜出笔墨,也没有抓住送信人。但我有三点。”
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油布包上的蜡,是西南特供的蜂蜡,京城只有三家铺子卖过,其中一家是你府上采办的账册里记过的。”
第二根手指抬起:“第二,信纸上的藤皮纹路,和你书房常用来写诗稿的纸,完全一致。我已经让人去比对了。”
第三根:“第三,你刚才说‘你们以为只有我会通敌’。你怎么知道,我们查的不只是你一个人?除非……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别人。”
张元亨笑容僵住。
林昭逼近一步:“你以为你不认,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可你忘了,百姓不是傻子。他们知道谁在救灾,谁在放火。你通敌的消息一旦传开,你这辈子别想再站上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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