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的剑元在结界边缘炸开一道涟漪,感知如蛛网般铺展开去。
他翻身跃下寨墙,落地时带起的风掀翻了周若曦的发尾,却不曾打扰她专注的眼神。
七道黑影从东南北四个方向窜入寨子,为首的女人裹着玄色斗篷,脸上蒙着青纱,腰间悬着的血纹匕首正在滴着暗紫色的毒液——是萧九娘。
“寒魄剑呢?”她的声音像刮过锈铁的刀,青纱下的眼睛泛着幽绿的光,“交出来,我饶你全寨人不死。”
周若曦从廊柱后转出来,红衣猎猎作响。
她举起骨笛凑到唇边,笛声尖锐如针,瞬间刺破了夜色:“萧长老来得正好,我给你备了份见面礼。”
话音落下,毒雾从四面八方涌来。
青鳞蛇的嘶鸣混着弟子的惊呼,两条碗口粗的蛇从地下窜出,缠上两个剑灵宗弟子的脚踝,蛇信子扫过他们的脖颈,皮肤立刻泛起黑紫的泡。
萧九娘的匕首划出半弧,血光斩开毒雾,却见林玄已站在她三步之外,铁剑指在她咽喉前半寸。
“你——”她瞳孔骤缩,挥匕首去挡,却听“当”的一声,铁剑轻易挑飞了她的武器。
林玄的剑元裹着前世的剑意,像把烧红的刀捅进她的经脉,“怎么可能?你不过是个守墓人——”
“守墓人?”林玄的声音冷得像极北冰原的雪,“萧长老难道没看过顾青竹的密信?”他手腕一转,剑锋压在她锁骨上,“他说我是林青玄转世,你信么?”
萧九娘突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
她咬破舌尖,鲜血喷在胸前的玉佩上,封灵咒的符文瞬间爬满全身:“就算你是剑神又如何?天道要你死,你连剑元都——”
话音未落,她周身的符文突然倒转。
一道雪白的狐影从玉佩里窜出,尖牙咬断了她的喉管。
林玄瞳孔一震——那是剑冢深处的雪狐剑灵,怎么会在萧九娘的玉佩里?
“你以为...能逃过命运?”萧九娘捂着脖子,血从指缝里汩汩涌出,“剑神遗脉...终将成为你的枷锁...”
她的话音消散在风里。
林玄望着她逐渐冰冷的尸体,剑元突然在识海翻涌。
周若曦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指尖沾了点萧九娘的血,凑到鼻端闻了闻:“是‘锁魂散’,能引动剑灵反噬。看来有人比我们更想她死。”
林玄低头看向脚边的血纹匕首,刀柄上刻着极小的“顾”字。
他的指节捏得发白,前世顾青竹为他擦剑的画面突然闪过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关键线索,记忆碎片加载中——”
“林先生?”周若曦碰了碰他的胳膊,“寨子里的兄弟在清理战场,你脸色不太好。”
林玄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
他转头看向周若曦,她的红衣上沾了点蛇血,发间银饰还在轻响,可眼底的警惕比月光更冷。
“有人,已经盯上了你。”他低声道,“萧九娘的毒里掺了‘追魂砂’,能追踪百里内的活物。”他摸出块玉牌塞进她手里,“这是剑冢的避痕玉,能挡三天。三天后...我带你去极北冰原。”
周若曦捏着玉牌的手紧了紧。
她望着林玄眼底翻涌的暗潮,忽然笑了,银饰轻响如檐角铜铃:“那我可得把毒囊里的‘千日醉’再炼一炉,免得在极光下睡着了。”
寨外的鸡叫了第一声。
林玄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听着寨子里逐渐平息的喧嚣,忽然觉得这短暂的安宁像层薄冰——顾青竹的密信、雪狐剑灵的反噬、萧九娘的遗言,都像藏在冰下的暗流,随时会掀翻一切。
他握紧腰间的铁剑,剑鸣声终于破鞘而出,在晨雾里划出一道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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