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的动作顿了顿。
他转头望向那道越来越近的身影，剑的剑鞘上，血痕在月光下连成诡异的咒文。
顾青竹的脸终于从风雪中显出来——还是前世那副清俊模样，只是眼角多了道暗红咒印，像滴凝固的血。
林玄。顾青竹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玉，别来无恙。
林玄握着寒魄剑的手在发抖。
他想起前世教顾青竹握剑时，少年的手又凉又软；想起顾青竹第一次斩妖时，躲在他身后说师父，我怕；想起那柄剑刺穿他心口时，少年眼尾泛红，轻声说师父，这是为你好。
顾青竹。林玄咬着牙吐出这个名字，你当年说要和我一起踏碎天道，现在却成了天道的狗。
顾青竹的手指轻轻抚过剑的剑鞘：师父，你不懂。他抬眼时，咒印泛起红光，天道不是枷锁，是......
住口！林玄突然暴喝，寒魄剑上的星纹彻底绽开。
他能感觉到系统任务栏的【斩杀天道使者】进度跳到90%，剑元如火山喷发般涌遍全身，今日你敢踏进一步，我便让你和你的狗腿子们，一起给剑冢垫棺材板！
话音未落，冰宫内突然爆发出刺目金光。
那最后一个没死的执法使不知何时捏碎了腰间的玉简，金色流光里浮起一行血字：剑冢有异变，速报天道！
林玄瞳孔骤缩。
他挥剑斩出一道气刃，精准劈在玉简上方，金色流光被斩成两段，却仍有细碎光粒穿透剑网，朝着极北方向逃窜。
想报信？林玄踩着剑影追上，寒魄剑化作万千剑雨，将光粒尽数绞碎。
他转身时，顾青竹已站在冰宫门前，剑缓缓出鞘，剑刃上的血痕竟在蠕动，师父，你还是这么能打。
林玄擦了擦嘴角的血——刚才绞碎光粒时，他强行催发剑仙真意，震伤了内腑。
他望着顾青竹，突然笑了：能打不够，我要让你知道......他的剑心突然一颤，系统任务栏弹出【守护剑冢核心】完成的提示，奖励的剑元如暖流涌遍全身，当年被你刺穿的剑神，现在要亲手，把天道的喉咙，撕成碎片。
顾青竹的表情终于有了裂痕。
他望着林玄身后——白灵儿的狐纹已经完全隐去，正倚着冰柱喘气；古尘的残魂重新变得透明，却朝林玄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寒魄剑上的星纹还在跳动，像要燃尽这天地间的风雪。
师父。顾青竹突然收剑入鞘，你赢了。他转身踏入风雪，声音被风卷得支离破碎，但真正的麻烦......
才刚刚开始。
林玄望着他的背影，握剑的手松了又紧。
他能感觉到，刚才被绞碎的光粒里，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气息逃了出去——那不是天道的锁链，更像......某种更古老、更危险的东西。
冰宫的剑雨渐渐平息。
白灵儿踉跄着扑过来，扶住他的胳膊：你怎么样？古尘的残魂飘过来，盯着他心口的伤：剑仙真意虽强，到底伤了根基。
林玄摇了摇头，目光始终锁在顾青竹消失的方向。
他摸了摸识海里的系统，任务栏最下方，新的任务正在闪烁：【天道密使】触发，任务内容：追查顾青竹背后的神秘气息。
风雪还在吹。
林玄将寒魄剑插回剑鞘，转身走向剑冢深处。
他知道，这一仗只是开始——但至少，他让天道的狗，知道了剑冢的守墓人，不再是任人拿捏的蝼蚁。
而那个逃出去的光粒，那个在顾青竹眼中一闪而过的惧意，那个系统新触发的任务......
林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前世被刺穿的伤口早已愈合，但心口处，有团火正烧得更旺。
他笑了。
这把火，迟早要烧穿天道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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