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的脚步在雪地上顿了半寸。
他能清晰感觉到胸腔里的血字令牌在发烫,那热度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钻,像是有人在他骨髓里埋了根烧红的铁钎。
谷外的血色云翳里翻涌着暗雷,三缕气机如冰锥般刺向他的识海——那是比之前五名执律使更凝练的天道之力,每一缕都带着碾碎金丹的压迫感。
影遁,现在。他反手攥住白灵儿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狐裘手套传过去。
白灵儿耳尖微动,原本垂在身侧的九条狐尾突然泛起银芒,尾尖的绒毛根根竖立,在众人脚下织出一张半透明的光影网。
她的瞳孔瞬间变成竖条状,像两柄淬了月光的小剑:玄哥哥,抓紧我。
雷罚剑灵的声音从寒魄剑中浮起,带着几分急切:剑主,剑身温度在攀升!林玄低头,这才发现原本幽蓝的剑刃此刻泛着淡金,像是被火烤过的冰晶。
他指尖刚触到剑柄,就被烫得缩回——那热度不似寻常火焰,倒像是某种古老封印在松动。
是天道之力的共鸣。雷罚剑灵的神魂虚影从剑中飘出,发梢都在微微震颤,这把剑曾被天道宫祭炼过,他们的气机在牵引它!
再这样下去,我们的位置会被直接钉在星图上。她的指尖虚点剑身,一道青色流光没入剑纹,却只让热度稍缓片刻。
不可封印。古尘的残魂突然开口,他本就淡得像团雾,此刻连眉眼都有些模糊,寒魄剑是上古剑神以自身骨血铸就,它现在发烫,是在回应你体内未觉醒的神魂。
强行封印,等同于用冰锥戳碎将开的花苞。他飘到林玄身侧,残魂中的剑气突然暴涨,在雪地上划出半寸深的痕迹,我活了三万年,见过十二把剑神佩剑苏醒——这是机缘,不是麻烦。
林玄的喉结动了动。
他能感觉到心口处有团热流在翻涌,那是前世记忆碎片在躁动。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寒魄剑突然轻鸣一声,剑身的热度顺着掌心直窜天灵盖,他眼前闪过片段:雪色荒原上,一个穿月白剑袍的身影持剑而立,剑尖垂落的血珠在雪地上绽开红梅。
他咬着牙低喝,白灵儿的影遁网瞬间收拢,四人身影化作四团淡影,贴着雪地向镜月湖方向疾掠。
但他们终究慢了一步。
当白灵儿的狐尾扫过第七道雪丘时,前方的空气突然扭曲。
三团血雾从地底钻出,凝成三道身影——中间那人穿玄色法袍,腰间悬着九枚青铜铃,最左边的执律使左脸覆着青铜面具,右边那个则握着柄缠满锁链的长剑。
内殿执律使·钟无妄。中间那人开口,声音像两块磨盘在摩擦,杀我五名下属,该怎么算?他的目光扫过林玄怀中的令牌,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不过...你这守墓人,倒比传闻中有趣些。
林玄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能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像张网,已经将四人退路封死。
白灵儿的影遁在接触那气机的瞬间就被撕得粉碎,九条狐尾软绵绵垂落,额角渗出细汗——这是秘术反噬的征兆。
灵儿,带古尘先走。林玄将白灵儿往身后推了推,寒魄剑嗡鸣出鞘。
雷罚剑灵的神魂重新融入剑身,剑刃上的金纹突然活了,像蛇一样游走。
钟无妄的锁链剑率先刺来,那锁链竟是由无数极小的符文组成,每擦过雪地,都会烧出焦黑的痕迹。
林玄挥剑相迎。
双剑相交的瞬间,他的虎口裂开血口。
这不是普通的剑气,是掺杂了天道法则的——每道剑气里都藏着的意志。
他连退三步,雪地上拖出三道血痕,钟无妄却步步紧逼,锁链剑上的符文突然亮起,在林玄脚下凝成一座法台。
跪下。钟无妄的声音里带着某种不可违抗的威压,林玄的膝盖不受控制地弯曲。
他咬碎舌尖,血腥气在口中炸开,勉强保持半跪姿势。
寒魄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上的金纹化作实质,像火焰般包裹住剑身。
雷罚剑灵的声音在他识海炸响:剑主,与我融合!
林玄眼前闪过雷罚剑灵的虚影——她原本灵动的眉眼此刻严肃如霜,发间的梅花簪子碎成星芒,融入他的眉心。
寒魄剑的热度瞬间飙升到极致,林玄感觉有团火在经脉里乱窜,原本被天道压制的剑元突然如决堤的洪水,在丹田处凝成一枚淡金的丹丸。
寒魄·冰封领域!
雷罚剑灵的声音与林玄的声音重叠。
以寒魄剑为中心,三尺内的空气突然凝固成冰晶,钟无妄的锁链剑卡在半空,连脸上的表情都冻成了冰雕。
林玄抓住这半息时间,手腕翻转,剑刃划出一道残月般的弧光——那是他前世记忆里最熟悉的破妄式。
锁链剑应声而断。
钟无妄的左腿从大腿根处被齐斩,鲜血喷在冰面上,却连一丝热气都没有。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终于露出惊恐:你...你不是普通守墓人...
林玄没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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