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的晨光刚漫过雪山尖，林玄便抱着白灵儿站在了山巅。
鹤鸣由远及近，雪色里掠过一道银影——是古尘所说的飞鹤。
那鹤足有两人高，翎羽泛着冷铁般的光泽，见了林玄竟屈颈轻鸣，红瞳里浮起几分亲昵。
这是剑盟驯养的通灵兽，认主神魂。古尘不知何时立在他身侧，玄色大氅被山风卷起，它能直入九幽裂谷外围，但再往里...就得靠你自己了。
林玄将白灵儿小心安置在鹤背，指尖轻轻抚过她后颈的狐族银纹。
她昨夜又咳了血，此刻虽醒着，睫毛却沾着薄汗，呼吸轻得像落在雪上的蝶。
我在。他贴在她耳边低喃，见她睫毛颤了颤，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这才直起身。
雷罚剑灵的虚影从他袖中飘出，凝成半透明的少女模样，指尖轻点鹤首：走吧，早去早回，我可不想看你为这小狐狸急得跳脚。
飞鹤振翅，带起的气浪掀得林玄衣袂翻飞。
他望着脚下迅速缩小的雪山，掌心按在怀中的古图上——那绢帛被体温焐得温热，九幽裂谷四字仿佛在他掌心跳动，像极了前世斩出第一剑时，剑刃与血脉共振的频率。
还有十里。古尘的声音穿透风声，裂谷入口处有三重幻阵，专破神魂感知。
你之前凝聚的金纹...
够了。林玄打断他，眼尾的金纹随着神魂之力涌动，在雪光里泛着碎金般的光，前世我斩过七十二重幻阵，这三重...不过是天道的小把戏。
话音未落，飞鹤突然发出尖锐的长鸣。
林玄抬眼，前方的天空正扭曲成深紫色漩涡，漩涡里浮着无数半透明的剑——每把剑都刻着他的名字林青玄，剑尖全部对准鹤背。
幻阵启动了。雷罚剑灵的虚影骤然凝实，寒魄剑的嗡鸣从林玄丹田升起，这些是你前世斩过的败将执念，专挑人心弱点。
白姑娘...
林玄低头，见白灵儿不知何时已挣开他的怀抱，正摇摇晃晃站在鹤背边缘，伸手去够那些虚幻的剑。
她的指尖穿过剑身，却被幻象割得渗出血珠：阿玄...这些剑好冷，是不是你当年...很疼？
灵儿！林玄心尖骤缩，想抱她却见她身后浮起道虚影——是个穿着玄色剑袍的男子，面容与他有七分相似，正将白灵儿往漩涡里拉。
那是他前世未渡的情劫，是天道专门为他设下的心魔锚点。
闭眼。他扣住白灵儿的后颈，将她的脸按进自己心口，金纹从眼尾蔓延至脖颈，系统，提取【斩天式·残篇】。
叮——系统提示：检测到幻阵干扰，【斩天式·残篇】自动融合为【斩天式·破妄】。
林玄只觉识海炸开一道惊雷，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前世他站在剑神之巅，持斩天剑劈开三千幻阵时，也是这样的心悸，这样的...势在必得。
他抬手掐诀，寒魄剑破体而出，剑鸣震碎了所有幻象。
白灵儿突然呕出一口黑血，染在他衣襟上，那...那虚影说，只要我跟他走，你就不用再被天道追杀...
傻狐狸。林玄替她擦去嘴角的血，指尖发颤，就算天道把整个万域的陷阱都堆在我面前，我也会抱着你走过去。他转头看向古尘，裂谷入口还有多远？
到了。
飞鹤的鸣叫声突然变得嘶哑。
林玄抬头，只见前方的云层裂开道黑缝，缝里翻涌着墨色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锁链——每根锁链都缠着枯骨，骨头上刻满镇压逆修者的符文。
这是天道的锁魂链古尘取出一枚青铜灯盏，灯油竟是血色，当年我被封印前，曾见天帝用这东西锁过三位剑神。
你要找的天道祭坛，就在锁链尽头。
林玄将白灵儿交给雷罚剑灵照看，自己踏前一步。
锁魂链突然暴起，像活过来的黑蛇，缠向他的脚踝。
他运转剑元，金纹顺着锁链蔓延，那些刻着符文的骨头竟开始崩裂：系统提示，检测到空间陷阱，是否消耗剑元破解？
磅礴剑元从丹田涌出，林玄只觉脚下的虚空开始扭曲。
他闭眼感知神魂，眼前浮现出一条泛着银光的路径——那是古尘所说的纯粹剑神血脉才能看见的通途。
他拽着锁链借力跃起，在锁链崩断的瞬间，稳稳落在裂谷边缘。
好手段。古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当年那三位剑神，可没一个能走到这里。
雷罚剑灵抱着白灵儿落在他身侧，指尖突然泛起蓝光：等等...东边三百丈，有剑冢的气息。她转头看向林玄，是上古剑神的封印，比你守的那个...更老。
林玄皱眉：天道祭坛近在咫尺，你确定要分神？
那封印里有东西在喊我。雷罚剑灵的虚影突然变得模糊，像是...剑鞘的共鸣。
你怀里的古图，不是说裂谷深处有斩天剑鞘么？
林玄瞳孔微缩。
他摸出古图，果然见绢帛边缘的小字在发光——裂谷深处，有剑神遗落的斩天剑鞘旁，不知何时多了行更小的字：剑鞘藏于剑冢，剑冢隐于幻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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