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玄盯着星盘里乱成一团的“七杀”星,手指抵着下巴:“所以需要虚兵诱他。”
“正是。”柳如是将星盘收入袖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间的青玉镯——那是他去年在黑市给她淘的,说是“观星时镇心神”。
她昨夜熬了一整夜,眼下泛着淡淡青黑,却仍强撑精神为战局筹谋。
“用两千老弱兵在关前叫阵,等他倾巢而出,再用寒魄剑的剑意做信号。”她抬眼时,面纱被风掀起半角,露出眼尾的疲惫与坚定,“这是我推演出的唯一能让伤亡降到三成以下的法子。”
林玄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触到她指尖的凉意时微微一顿——她定是又熬了整夜。
他心中涌起一阵心疼,低声说道:“辛苦你了。”随即解下自己的狐裘,轻轻披在她肩上。
柳如是的耳尖瞬间泛红,却故作镇定地咳了一声:“快去吧,方九的狼烟要起了。”
子时三刻,北冥关的夜空腾起三缕赤烟。
**烟柱升腾的刹那,十二道黑影已贴着崖壁岩缝蠕动前行。
他们口衔短刃,用浸油麻绳钩住老藤,一寸寸向关墙逼近。
** 每一步都极其谨慎,呼吸几乎停滞,唯恐触发守夜人的警戒铃铛。
这些是星影小队中最精锐的斥候,曾在幽冥谷执行过三次斩首任务,从未失手。
林玄站在古道入口的悬崖上,看着他们如夜枭般攀着藤条滑下关墙。
他的眼神冷静如冰,心中却早已燃起战火。
这一战,不只是为了夺关,更是为了清算五百年前的血债。
他握剑的手微微发力,寒魄剑突然震鸣,剑身浮现出无数细小的金色纹路——那是剑神之力与剑灵共鸣的征兆。
雷罚剑灵的灵体在剑中显化,眼中泛起兴奋的光:“主人,封元阵的阵眼在关楼第三层的青铜鼎里!只要毁掉它,整个封印就会崩溃。”
“破。”林玄只说了一个字。
星影小队的短刃刚割断关墙的守夜绳,关内外突然炸起喊杀声。
与此同时,秦雨桐的赤焰军从后方山坳杀出,马蹄踏碎积雪的轰鸣中,她的玄铁枪挑飞敌将的头盔,枪尖精准地刺入对方咽喉。
血花溅在她的铠甲上,她却随手抹了把脸,扯着嗓子吼:“烧粮车!一个都别留!”
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北冥关。
守军措手不及,纷纷往粮仓跑去,试图抢救存粮。
而就在这混乱之际,林玄趁机掠上关墙,寒魄剑划出银金弧光——那是他新悟的“破界斩”,剑势所过之处,积雪蒸腾成白雾,连城墙的青砖都裂开蛛网般的细纹。
他落在关楼第三层时,正看见那口刻满符文的青铜鼎——阵眼的青光从鼎中渗出,将他的剑元压制了两成。
但他并未迟疑,反而冷笑一声:“就这?”
屈指一弹,一道剑元化作金芒射入鼎中。
青铜鼎剧烈震颤,符文寸寸崩裂,封元阵的青光如被刺破的水泡般消散。
**一道残魂飘至林玄面前,忽然触碰到他腕间新现的青痕,身体猛地一颤:‘这归墟印记……只有剑神血脉才能唤醒!
’ 随即跪拜,仰天大吼:‘剑神大人!
我们等您五百年了!
’**
与此同时,鼎底涌出无数半透明的身影——是被天道宫囚禁在此的剑修残魂。
他们曾是林玄前世并肩作战的兄弟,因反抗天道而被俘,抽干剑元,困于鼎中作为活阵眼,日夜承受炼魂之痛。
林玄的瞳孔微缩,前世记忆如潮水涌来。
他记得那一夜,他们十人歃血为盟,立誓推翻天道暴政;他也记得最后的战场,血染黄沙,尸横遍野,唯有他一人逃出生天,却终究未能救下任何人。
他握紧寒魄剑,剑鸣声里带着几分哽咽:“今日,我带你们回家。”
雷罚剑灵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灵体融入剑身,寒魄剑突然暴涨十丈,剑气形成漩涡将残魂卷入。
那些残魂在剑气中发出解脱般的叹息,有的流泪,有的跪拜,有的低声呼唤着旧日称号:“少主……我们回来了……”
守军被这异象吓得腿软,纷纷弃械投降。
有人尖叫着“剑神降世”,有人磕头求饶,更有甚者当场昏厥。
林玄站在鼎前,望着残魂们顺着剑气飞向北方——那里有他为故友准备的“归剑冢”。
那是他在北境最北端秘密开辟的一片净土,埋葬着所有曾为自由而战的英灵。
每一座墓碑都刻着名字与生平,每一块石碑下都安放着一段不屈的灵魂。
当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北冥关的城门被缓缓推开。
秦雨桐浑身是血地跨进来,玄铁枪挑着敌将的首级,发间红绳上的冰碴已化成水,顺着她的脖颈流进铠甲。
她抬头望见林玄,咧嘴一笑:“赢了。”
柳如是跟在她身后,星盘抱在怀里,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推演准了!周鸿的援军还在百里外,我们有三天时间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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