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瑶抬头，看着他：“你也吃啊，别光看我。”
付豪笑了笑，这才开始动筷。
吃完面，浑身都暖了起来。两人并肩走在夜色渐深的老街上，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付豪，”王一瑶开口，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谢谢你告诉我那些。”
付豪握紧了她的手：“应该的。我不想我们之间有任何秘密。”他顿了顿，“而且，说出来，我心里也……好受了很多。”
那些压在他心底两世的巨石，因为她的理解和接纳，似乎减轻了分量。
“我明白。”王一瑶点头，然后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他，神色认真，“既然我们都拥有了第二次机会，既然我们知道了彼此的秘密，那我们就不能白白浪费这重来的一生。”
她的眼睛在路灯下亮晶晶的，充满了力量和决心：“你说要帮我实现愿望，陪我一起。那好，我们约法三章。”
付豪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哪三章？”
“第一，”王一瑶伸出食指，“我要靠自己的能力站起来。你的帮助我很感激，但不能是事事包办。我需要空间去成长，去犯错，去积累我自己的资本和底气。”她不想做只会依附他的菟丝花。
付豪认真点头：“可以。我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但不会干涉你的选择和步伐。”
“第二，”她伸出第二根手指，“我们之间，必须坦诚。无论好事坏事，开心的难过的，尤其是像今天这样的……大事，不能再有隐瞒。”
信任是基石，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因猜忌而分离的痛苦。
“好。”付豪毫不犹豫，“我保证，对你，绝无隐瞒。”
“第三，”她伸出第三根手指，眼神格外坚定，“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你的战场，我也会在。不要再想着一个人扛下所有，把我护在绝对安全的羽翼下。我要的是并肩作战，而不是被你保护在身后的累赘。”
这是她最在意的一点。前世他独自面对风雨，最终惨烈收场。这一世，她要和他共同面对。
付豪看着她倔强而认真的小脸，心头巨震。
他习惯了做保护者，习惯了为她扫平一切，却从未想过，她想要的，是与他并肩。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郑重地点头，握住她伸出的三根手指，包裹进自己温热的掌心：“好，我答应你。并肩作战。”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是一个最庄重的承诺。
王一瑶笑了，笑容如释重负，又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那……我们现在算是正式的战略合作伙伴了？”付豪看着她笑，心里也像是被阳光填满，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王一瑶嗔怪地捶了他一下：“是战友！革命战友！”
“好，战友。”付豪从善如流，拉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语气变得轻松而充满干劲，“那王战友，接下来你有什么作战计划？比如，对付那个马上就要出狱、可能会来找麻烦的生物学父亲？”
提到王建国，王一瑶的眼神冷了一下，但并没有慌乱。
她早已不是前世那个，面对父亲只会害怕无助的小女孩了。
“他？”王一瑶哼了一声，“一个赌鬼加酒鬼，除了会撒泼耍横讹钱，还能有什么新花样？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任他拿捏的王一瑶了。他要是敢来，我自有办法对付他。”
她这段时间研究那本古医书，可不只是学了救人的法子，一些旁门左道……也略有涉猎，当然，她不会用来害人，但自保和威慑，足够了。
付豪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狡黠和冷光，心里竟然觉得……格外迷人。他的女孩，真的在飞速成长，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需要我提供‘火力支援’吗？”他笑着问，“比如，提前收集点他以前偷鸡摸狗、欠债不还的黑料？”
“不用。”王一瑶摇头，自信满满，“杀鸡焉用牛刀。你留着精力对付姚家那些大鳄吧，这种小虾米，我自己能搞定。正好，拿来练练手。”
付豪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好，都听你的。不过，有任何需要，随时开口，别忘了我们是‘战友’。”
“知道啦！”王一瑶拍开他的手，心里却暖暖的。
两人一路说着话，规划着未来，讨论着可能遇到的困难和应对策略。
不再是付豪单方面的守护和安排，而是真正有商有量，彼此交换想法。
走到王一瑶家楼下，付豪停下脚步。
“上去吧，早点休息。明天开始，可是要为实现我们王战友的‘银针济世’伟大理想而努力奋斗了。”他笑着，语气带着鼓励。
王一瑶点点头：“你也是，开车小心。”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转身就跑进了楼道。
付豪摸着被她亲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柔软微凉的触感，愣了好一会儿，才低低地笑出声来，心底一片柔软滚烫。
他看着那扇亮起灯光的窗户，直到王一瑶的身影，在窗口对他挥了挥手，他才转身，步伐稳健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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