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光”总部大楼里，连日来的紧绷气氛终于被一阵阵欢声笑语冲淡。为了庆祝媒体开放日的空前成功，王一瑶大手一挥，包下了公司顶楼的露天花园，举办一场小而精的庆功宴。
夕阳的余晖给城市镀上一层暖金色，也洒在每一个“瑶光”员工的脸上。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甜点和香槟的混合香气，音响里流淌着轻快的爵士乐。
“同志们！战友们！”韩俊举着个烤鸡翅，跳上一个矮花坛，声音因激动而有些破音，“我们赢了！这一仗，打得漂亮！让那些躲在阴沟里泼脏水的家伙们看看，什么叫做‘真金不怕火炼’！”
底下顿时响起一片口哨声、掌声和“韩总威武”的起哄声。韩俊脸一红，赶紧补充：“当然，最主要还是咱们王总运筹帷幄，付总大力支持，以及各位兄弟姐妹们给力！”
王一瑶站在人群外围，手里端着一杯橙汁，看着这热闹的场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连日来的疲惫，似乎在这一刻被治愈了大半。
“怎么不去热闹一下？”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付豪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件熨帖的白衬衫，领口微敞，少了几分商场的凌厉，多了几分随性。
“看着他们高兴，我就很高兴了。”王一瑶转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倒是付总，您这位‘联合船长’，不去发表一下鼓舞人心的讲话？”
付豪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里面琥珀色的威士忌冰块轻撞：“有韩俊那个活宝在，气氛组不需要我。”他目光落在王一瑶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柔和，“你最近瘦了。”
王一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调侃道：“瘦点好，上镜。”
付豪低笑一声，声音醇厚：“已经很好了。”
两人之间流淌着一种无声的默契，周围喧嚣仿佛成了背景音。有些东西在共同御敌的过程中悄然发生了变化，像埋在土壤里的种子，等待着破土而出的时机。但他们都清楚，现在还不是时候，暗处的对手虎视眈眈，任何一点个人的情感流露，都可能成为被攻击的弱点。
“师父！付总！”韩俊像只撒欢的大型犬般跑了过来，额头还带着汗，“你们躲这儿说什么悄悄话呢？快来，研发部的张工非要跟林总监拼酒，说要用乙醇考验一下对方的‘成分纯度’！”
王一瑶失笑：“你去看着点，别真喝多了。林总监是技术型人才，估计不是张工的对手。”
“得令！”韩俊又风风火火地跑了。
付豪看着他的背影，评价道：“韩俊是个可造之材，冲劲足，对你也很忠心。”
“是啊，”王一瑶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欣慰，“就是有时候还像个孩子，需要多磨炼。”
正说着，韩俊去而复返，脸上的兴奋劲儿收敛了些，凑近压低声音：“师父，付总，周助理刚发来一些初步资料，关于星辉生物和……付氏那边关联的。”
气氛微凝。
王一瑶和付豪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默契地走向旁边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韩俊拿出平板电脑，调出资料：“星辉生物表面上的法人和高管都很干净，查不出什么。但通过几个交叉持股的私募基金追溯，发现其中一个小份额基金的有限合伙人，是……是付宏远先生早年的一位司机注册的空壳公司。金额不大，关联非常间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付宏远，付豪的叔公，付氏集团早已退休的元老之一。
付豪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叔公退休后，弄了些小投资，涉猎很杂。单凭这个，说明不了任何问题。”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
王一瑶沉吟道：“确实，线索太模糊了。像是不小心留下的烟蒂，又像是故意扔出来的迷雾弹。”
“我会让周铮继续深挖，但会更谨慎。”付豪说道，语气笃定，“我这位叔公，年轻时是有些……不拘小节，但我不认为他有这个能量和动机，策划针对‘瑶光’的这一系列事情。”
王一瑶表示理解：“嗯，我们保持关注就好。现在最重要的是享受这难得的平静。”她举起橙汁，“来，为我们暂时的胜利。”
付豪和她轻轻碰杯，韩俊也赶紧拿起一杯饮料凑过来：“干杯！愿那些牛鬼蛇神早日退散！”
然而，命运的恶作剧似乎总喜欢在人们最放松的时刻降临。
庆功宴接近尾声，员工们陆续散去。王一瑶和付豪、韩俊等人最后一批离开露天花园，乘电梯下楼。
电梯里，韩俊还在意犹未尽地念叨着刚才哪个同事唱歌跑调跑到姥姥家了，逗得王一瑶忍俊不禁。
就在这时，韩俊的手机连续疯狂震动起来，不是电话，是各种新闻APP和社交媒体的推送提示音，密集得让人心慌。
“怎么了这是？”韩俊嘟囔着划开手机屏幕。
只看了一眼，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溜圆，脱口而出：“我靠！不是吧？！”
“怎么了？”王一瑶心头一紧。
韩俊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们，声音都变了调：“吴……吴天铭教授！网上爆出来，说他在一个私人小群里质疑我们开放日是‘精心预演’，‘监督效果存疑’！还有聊天记录截图！”
屏幕上，赫然是几个八卦营销号几乎同步发布的爆料文章，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
《打脸？品质委员私下质疑‘瑶光’开放日作秀！》
《透明人设崩塌？吴天铭教授爆‘瑶光’内部预演流程！》
《独家揭秘：‘瑶光’媒体日的‘剧本’风波！》
文章里附了几张模糊的微信群聊截图，备注名被打码，但言论指向性极强：
“今天去参加了那个‘瑶光’的开放日，阵仗搞得挺大。”（马赛克A）
“哦？感觉如何？真像他们说的那么透明？”（马赛克B）
“呵呵，流程走得滴水不漏，回答问题跟排练过似的。这种开放，看看就好，当真你就输了。”（马赛克C，被爆料号用红色箭头标注，暗示此为吴天铭）
“真正的监督，在于持续性和不可预测性。这种提前通知、安排好路线的‘透明’，意义有限。”（依旧是马赛克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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