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午后,“瑶光”医馆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清幽安宁。
前厅是负责抓药和接待的伙计,而后院的诊疗室里,王倩正利落地将晾晒好的药材,分门别类装入药柜。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棉麻衣裙,长发在脑后松松挽起,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眼神却专注而明亮。
这与几年前那个画着浓妆、夜夜晚归的叛逆少女判若两人。
“倩姐,三七粉不多了,要不要现在研磨一些?”小学徒在门口探头问道。
“嗯,把库房里的三七头子拿出来,我待会儿就去磨。”王倩头也没抬,手下动作不停,“记得检查一下有没有受潮。”
“好嘞!”
这样的生活忙碌、琐碎,却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充实和平静。
曾经她觉得家里药罐子的味道,是贫穷和痛苦的象征,如今却在这氤氲药香中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
妹妹一瑶有惊人的中医天赋,是翱翔九天的凤凰,而她王倩,照顾好前来求诊的每一个人,也是一种成就。
“倩丫头,忙着呢?”慈祥的刘奶奶拄着拐杖慢悠悠走进来。
王倩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脸上绽开真诚的笑容,迎了上去:“刘奶奶,您来啦!今天感觉怎么样,膝盖还疼吗?”
“好多啦好多啦!你上次给我贴的那个膏药,真管用!这不,我又来拿几贴。”刘奶奶笑得满脸褶子都舒展开了,“还是你这丫头贴心,比你妹妹有耐心,哈哈。”
王倩扶着刘奶奶坐下,一边熟练地开单子,一边笑着说:“一瑶是做大事的人,我呀,就适合在这里陪您们聊聊天。您坐会儿,我给您拿药去。”
她转身去药柜取药,脚步轻快。这种被需要、被认可的感觉,像涓涓细流,滋养着她曾经干涸的心田。
她不再是家庭的拖累,不再是妹妹的反面教材,她是王倩,是“瑶光”医馆里能干又和气的“倩姐”。
就在她给刘奶奶包好药材,耐心叮嘱注意事项时,医馆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喧哗声。
“医生!医生在吗?快救救人!”一个满身尘土、穿着工地制服的中年男人,惊慌失措地冲了进来。
他身后,两个同样工友打扮的男人搀扶着一个脸色惨白、满头大汗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左手小臂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明显是骨折,剧痛让他几乎虚脱。
前厅的伙计吓了一跳,连忙指向后院:“里面,里面王管事在!”
王倩闻声立刻走了出来,看到这情景,心头一紧,但面上却强制镇定。
妹妹一瑶出门了,坐诊的老大夫今天刚好请假,此刻医馆里能主事的只有她。
“怎么回事?”她快步上前,声音沉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工……工地架子塌了,木头砸他胳膊上了!”中年男人语无伦次,“附近医院太远,看你们这有医馆招牌……”
王倩迅速检查了一下伤者的伤势,骨折处肿胀严重,但没有开放性伤口,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她清楚,医馆虽然备有一些常用药材和器械,也能处理简单的骨伤,但这种明显的骨折,尤其是可能涉及关节的,最好还是送去医院进行专业的影像学检查和复位固定。
“他这可能是尺桡骨骨折,需要立刻复位固定。”王倩冷静地判断,“但我们医馆条件有限,最好还是……”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沉稳的男声自身后响起:“让我看看。”
王倩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浅蓝色衬衫、身材高大的年轻男人不知何时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气质干净沉稳。
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像是来办事的。
男人没多说什么,径直走到伤者面前,蹲下身,动作专业而轻柔地检查了一下伤者的手臂、脉搏和手指活动度。
“确实是前臂尺桡骨中段骨折,可能有轻微移位。”
他抬起头,目光沉静地看向王倩,“有夹板吗?先做临时固定,避免二次损伤,然后立刻送医院。”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权威。王倩下意识地点头:“有!在处置室!”
她立刻带路,男人紧跟其后。两人配合默契,王倩迅速找出小夹板、绷带和医用棉花,男人则熟练地进行着固定操作。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动作又快又稳,一边操作一边低声对疼得龇牙咧嘴的伤者说:“忍一下,固定好能减轻疼痛,马上送你去医院。”
王倩在一旁打着下手,看着他专注的侧脸和娴熟的手法,心里微微一动。
这男人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气质,冷静、专业,让人不由自主地信任。
固定完毕,工友们连声道谢,急忙扶着伤者出去找车赶往医院。
喧闹的医馆瞬间又恢复了平静,只剩下王倩和那个陌生的男人。
王倩这才松了口气,感觉后背出了一层薄汗。
她转向男人,由衷地道谢:“刚才真是谢谢您了。您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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