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平稳地行驶在乡间小路上,两旁是无尽的葡萄园,景色美得如同明信片。
但付豪没心情欣赏,他脑子里反复预演着等会儿见到“信鸽”该说什么,怎么做才能既自然又不引起怀疑。
他尝试着放松精神,去感知周围的环境——嗯,司机情绪平稳,目的单纯(就是开车);窗外阳光很好,葡萄长势喜人……除此之外,屁都没感知到。
“看来这破能力还是个被动技能,时灵时不灵。”付豪腹诽。
首先抵达的是“遗忘时光”古董店。
店面坐落在一个古老小镇的僻静街角,门脸不大,橱窗里陈列着一些,看起来很有年头的银器、陶瓷和油画。
付豪推门进去,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店内光线昏暗,充满了老旧木头、灰尘和淡淡蜂蜡的气味。
一个穿着马甲、戴着金丝边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的中年华裔男子,闻声从里间走了出来,脸上挂着标准的、略带疏离的微笑。
“您好,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他说的中文带着点南方口音。
这就是“信鸽”,真名李志明。
“随便看看。”付豪摆出挑剔收藏家的派头,手指看似随意地拂过一件,洛可可风格的座钟,“听说您这里有些不错的东方瓷器?”
“确实有几件,请随我来。”李志明引着付豪向店内深处走去。
付豪一边装模作样地打量着博古架上的瓶瓶罐罐,一边全力催动他那不靠谱的“场域直觉”。
起初依旧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直到李志明从柜台下拿出一个锦盒,准备展示一件所谓的“明代青花”时,付豪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一种极其微弱的、冰冷的“违和感”如同细针般刺了他一下。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在那个锦盒上。盒子本身很普通,但那感觉……来源不是瓷器,而是盒子本身?或者盒子下面?
“这件可是难得的精品,您看这釉色……”李志明热情地介绍着。
付豪表面上在听,眼角的余光却像扫描仪一样,快速扫过柜台下方。
那里似乎垫着几本旧书,看起来很正常。
但他就是觉得不对劲,那种感觉,类似于在极度安静的房间里,听到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属于这里的电流声。
“不错,”付豪打断他,故意用带着点傲慢的语气说,“不过我对瓷器兴趣一般。我更喜欢钟表,尤其是那种……带点复杂机关的。”
他说话时,紧紧盯着李志明的眼睛。
就在那一瞬间,他捕捉到李志明眼底,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慌乱,虽然快得几乎看不见,但付豪的“直觉”清晰地告诉他——这家伙心里有鬼!
而且那“违和感”的源头,似乎就在柜台下方,那几本旧书的位置更深处。
“机关钟表?抱歉,我这里目前没有太复杂的。”李志明迅速恢复了镇定,笑容无懈可击。
付豪知道不能再深究,免得打草惊蛇。他随便指了件小银器买下,便借口要去酒庄,离开了古董店。
出门时,他感觉后背有点发凉,仿佛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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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拉图酒庄的路上,付豪悄悄给“档案”发了加密信息,重点描述了柜台下方的“违和感”和李志明那一闪而逝的慌乱。
“档案”很快回复:“信息收到。已标记。注意观察酒庄会面,目标可能另有交接对象。”
付豪深吸一口气,感觉这“低风险”任务刺激得他肾上腺素都在飙升。
拉图酒庄的品鉴室宽敞明亮,充满了橡木桶和红酒的醇香。
李志明已经先到了,正与一个穿着考究、大腹便便的法国中年男子相谈甚欢。
经介绍,这位是当地的一个葡萄酒经纪人,名叫杜邦。
品鉴过程很专业,酒庄代表详细介绍着,不同年份的风土和口感。
付豪一边品着杯中昂贵的液体,一边暗中观察李志明和杜邦。
两人交谈的内容似乎仅限于红酒和市场,看不出任何破绽。
但付豪的“直觉”又开始作祟,当杜邦看似无意地将他的皮质公文包,放在靠近李志明座椅的位置时,那种熟悉的、微弱的“违和感”又出现了!
这次的感觉比在古董店更清晰一点,带着一种……“交接”的意味?
他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酒,大脑飞速运转。
公文包?难道东西在公文包里?他们要怎么交接?直接给?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
他假装被窗外的葡萄园景色吸引,站起身走到窗边,这个角度恰好能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到李志明和杜邦的小动作。
只见李志明在品尝一款酒时,手指似乎极其自然地,在杜邦的公文包侧面轻轻拂过,速度快得几乎像是幻觉。
而杜邦则若无其事地将酒杯放回桌面,手肘似乎“不小心”碰了一下自己的公文包。
就是现在!
付豪集中全部精神,将那股玄妙的感知力,聚焦于那个公文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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