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包在我身上。”裴宴笑着应下,送几人到院门口。
只见李世民翻身上马,侍卫和内侍也纷纷跟上,一行人马蹄声急促,很快就消失在眼前,显然是急着回皇宫议事。
云溪端着刚泡好的茶出来,见院里突然安静下来,好奇地问:“公子,陛下他们怎么走得这么急?”
裴宴接过茶杯喝了一口,笑道:“还能为什么,为了那些土豆种子呗。
估计回去就该开朝会,让大臣们商量试种的事了。”
裴宴掂量着手里的银子,对云溪和清月道:“走,下午没事,咱们去长安城逛逛。”
云溪和清月眼睛一亮,连忙应下。
太极殿内,文武百官已按品阶分列两侧,朝服的玄色与朱色在晨光中交织出肃穆的氛围。
李世民大步踏上丹陛,龙椅未坐定,便扬声道:“传朕口谕,宣司农寺卿张俭上前!”
张俭身着青色官袍,快步出列,躬身行礼:“臣张俭,叩见陛下。”
“张卿,你且看这物事。”李世民示意内侍将麻布袋子呈到殿中案几上,亲手从中取出一枚土豆。
那圆滚滚的块茎裹着湿润的泥土,表皮坑洼不平,在一众大臣探究的目光中显得格外突兀。
“此乃‘土豆’,每一枚皆可发芽,亩产远超粟麦,若能试种成功,可解我大唐粮荒之困。”
话音刚落,左仆射房玄龄已上前半步,目光在土豆上停留片刻,又转向李世民,语气沉稳:“陛下,此物虽未见诸《齐民要术》,形状亦显怪异,但裴宴既敢献于陛下,想来必有几分把握。
关中大旱,百姓流离,臣曾亲往灾区赈济,见粮窖空空如也,至今心有余悸。
与其固守古法,不如试上一试——即便不成,不过是几亩试验田的功夫,若成了,便是万民之福。”
“玄龄所言极是。”右仆射杜如晦亦颔首附和,手指轻叩朝笏,“臣以为,可先小范围试种。
司农寺辖下试验田本就用于尝试新物,正好借此验证土豆的水土适应性。
臣建议,让张卿挑选关中平原、渭水之滨、陇东丘陵三处差异较大的地块播种,既能看出此物是否挑地,也能尽早摸透耕种规律,即便一处失利,另有两处可作参照。”
好家伙,搁这演双簧呢?你二位大人都这样说了,谁还反对?
两人话音刚落,殿内原本低低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不少大臣暗自点头——房、杜二人向来稳重,连他们都主张试种,可见此事并非鲁莽之举。
张俭眼中顿时闪过兴奋之色,上前一步躬身:“陛下,房仆射与杜仆射所言,正合臣意!
司农寺恰有此三处试验田,臣愿以项上乌纱担保,亲自督管,每日派人记录墒情、苗情,哪怕是藤蔓抽芽的长短,都一一记下,随时向陛下与二位仆射奏报!”
“张卿有此魄力,朕心甚慰!”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闪,将土豆放回袋中,“裴宴曾言,种植土豆需多松土、少浇水,待藤蔓长出后方可粗放打理。
具体细节,已经记录成册,稍后交予你。”
“谢陛下信任!”张俭躬身谢恩,语气坚定,“臣即刻便去挑选最有经验的农官,分赴三地,按所授之法播种,绝不敢有半分懈怠!”
这时,户部尚书戴胄出列道:“陛下,若土豆真如所言高产,将来推广之时,需统计各地适宜耕种的土地,还要预备粮种储备。
臣请旨,户部即刻着手清查关中、河南诸州的闲田,为日后推广做准备。”
“准奏!”李世民点头,目光扫过殿内群臣,“众卿可知,关中大旱,百姓易子而食的惨状,朕至今难忘。
这土豆若能成,便是我大唐百姓的救命粮!即日起,凡与土豆试种相关之事,各部门须全力配合司农寺,不得有丝毫推诿。谁敢延误,朕定不姑息!”
大臣们闻言,纷纷收敛神色,齐声应和:“臣等遵旨!”
张俭捧着那袋土豆,转身向殿外走去,青色的官袍在晨光中展开,脚步比来时更显急促。
太极殿内的朝会仍在继续,只是话题始终围绕着“土豆”……
另一边……
裴宴换了身白色的便服,带着云溪和清月来到长安城。刚拐上朱雀大街,喧闹的人声便扑面而来——两侧酒旗招展,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穿着粗布短打的行人摩肩接踵,连空气中都飘着胡饼的焦香、糖人的甜腻,还有偶尔传来的胡姬酒肆的琵琶声,和现代景区,天差地别的感觉,这才是,大唐长安!
“公子,你看那边!”清月拉着云溪的袖子,指着街角一个围着不少人的摊子。裴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壮汉,正弯腰将一根粗如碗口的铁棍顶在太阳穴上,周围的看客们都屏住了呼吸。
壮汉大喝一声,双臂发力,那铁棍竟被他顶得微微弯曲,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几个孩童拍手叫好,连扔了几枚铜钱到他面前的铜盆里。
“这力气也太大了!”云溪看得眼睛发直,伸手捂住了嘴,这样的汉子能扛着两袋谷子走三里地!”
裴宴笑着点头,他在现代见过不少特技表演,却从未见过这般全凭蛮力的硬功夫,倒觉得新鲜。
三人往前逛了没多久,又被一阵锣鼓声吸引。只见前方空地上搭着个简易的木台,台上两个穿着彩衣的艺人正在翻跟头,一个翻着翻着突然腾空而起,单脚踩在另一个人的肩膀上,手里还耍着三把彩色的绸伞,伞面在空中转成了一个个圆,引得台下叫好声不断。
更奇的是旁边一个耍猴的摊子,猴子穿着小小的红袍,跟着艺人的哨声翻筋斗、戴帽子,甚至还会拱手作揖,逗得围观的人笑个不停。
“公子,那是什么?”云溪指着不远处一个冒着白烟的摊子,眼里满是好奇。
裴宴走近一看,原来是个卖糖画的老匠人,正用融化的麦芽糖在石板上勾勒形状。只见他手腕一转。
一条栩栩如生的鱼便出现在石板上,待糖汁凝固,用竹签一挑,递给旁边的孩童,那孩童举着糖鱼,笑得合不拢嘴。
牛马当久了,在这个大唐,闲逛这长安城,随心所欲,想尝什么就买,不用担心钱,没钱了,有的是人给他送钱,真是太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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