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线方案表决会的早晨,市委会议室里弥漫着不同寻常的紧绷感。沈墨提前半小时到场时,发现姜云帆已经坐在主位,正慢条斯理地整理面前的茶杯——这个细节让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今天的会议将由他主导。
“沈主任来得正好。”姜云帆抬头,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刚才几个老同志还在说,年轻人就是有闯劲,什么都敢碰。”
这话听起来是夸奖,实则暗藏锋芒。沈墨在指定的位置坐下,注意到今天的座位安排很微妙——他被安排在长桌中段,前后都是北线的坚定支持者。
会议开始,姜云帆开门见山:“S线是百年大计,今天的决定将影响清河未来几十年的发展格局。希望大家本着对历史负责的态度,慎重表决。”
他特意看了眼沈墨:“当然,也要尊重专业意见。”
第一个发言的是北线代表,他展示了精心制作的宣传片:未来的北线新区高楼林立,车水马龙。当提到“万亿GDP”时,几个参会者明显动容。
轮到南线代表发言时,姜云帆不时看表,最后直接打断:“这些数据上次已经讨论过了,说点新的。”
会场气氛顿时凝固。沈墨起身:“我补充一个情况。北线需要迁移的输油管道,实际成本可能超过10亿,而且需要停产半个月。这对全省能源供应的影响,还没有充分评估。”
这话引起一阵骚动。姜云帆轻轻敲了下茶杯:“沈主任,这些危言耸听的话,还是要有依据。”
“依据在这里。”沈墨让工作人员分发刚刚拿到的省能源局回函,“这是昨天收到的正式文件。”
姜云帆扫了眼文件,脸色微沉。他转向其他参会者:“既然说到成本,我倒要问问,耽误一天工期损失多少?纠结这些细节,是不是本末倒置?”
中场休息时,姜云帆在洗手间拦住沈墨:“我以为我们达成共识了。”
“共识应该建立在事实基础上。”
“事实?”姜云帆冷笑,“你以为靠几份文件就能改变大局?太天真了。”
他靠近一步,压低声音:“你姐夫的公司还想不想在清河混了?你姐姐的工作,你外甥上学的名额……这些你都考虑过吗?”
沈墨直视着他:“姜秘书长这是在威胁我?”
“我是在教你做人的道理。”姜云帆整理着领带,“在清河,不给面子的人,最后都没好下场。”
回到会场,表决环节开始。令姜云帆意外的是,重工集团的何劲松突然发言:“经过慎重考虑,重工支持南线方案。”
这个变故让北线支持者阵脚大乱。更让人吃惊的是,随后几个原本态度暧昧的代表也纷纷倒向南线。
姜云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表决结果出来——南线以两票优势获胜时,他手中的茶杯重重落在桌上。
散会后,姜云帆在走廊追上沈墨:“好手段。连何劲松都被你说动了。”
“我只是把事实摆给大家看。”
“事实?”姜云帆冷笑,“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告诉你,S线还要报省里批复。到时候,咱们再看看什么是事实。”
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说:“对了,听说你姐夫想东山再起?祝他好运。”
这话里的威胁再明显不过。
下午,沈墨陆续接到几个电话。先是姐夫说工商局突然要复查公司资质,接着姐姐哭着说单位要“优化”她这个老员工,最后是学校通知外甥的入学资格需要“重新审核”。
顾晓梦查证后确认,这些都是姜云帆授意的。
“他在展示肌肉。”顾晓梦忧心忡忡,“接下来可能会在其他项目上给我们使绊子。”
果然,第二天一早,物流中心的进度报告显示,建材供应突然出现问题——几家主要供应商同时要求重新谈判价格。
周伟从临港打来电话:“听说清河这边有人放话,要让我们协作带的项目都做不成?”
沈墨没有否认。他知道,这场较量已经从S线延伸到整个协作带。
晚上,沈墨去看望姐夫。张成正在整理工具,说要重操旧业做个小包工头。
“大项目接不了,小活总可以吧。”他笑着说,但眼中的落寞藏不住。
沈墨想起多年前,姐夫带着他在工地跑,指着正在施工的大楼说:“咱们干建筑的,就得对得起每一栋楼。”
现在,这个对建筑充满热忱的人,却被逼得要放弃梦想。
回到家,沈墨在书房待到深夜。桌上放着两份文件:一份是S线的胜利报告,一份是姐夫公司的困境说明。
胜利的代价,往往比失败更加沉重。
但他知道,有些原则必须坚持。就像老赵说的,治水的人要是自己先歪了,还怎么要求水道笔直?
手机亮了,是许半夏发来的信息:“证据链已经完整,可以正式举报姜云帆了。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沈墨沉默片刻,回复了三个字:“确定。”
窗外,夜正深沉。但黎明,终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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