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劳作间隙,琉璃寻了处僻静的角落,背靠着一棵老树坐下。
从怀中取出那枚阴阳同心佩,握在掌心,集中全部精神,尝试着像昨夜梦中那样去感受它。
起初并无异样。
但她没有放弃,摒除杂念,心神渐渐沉入一种空明状态。
渐渐地,一丝极其微弱的清凉气息,从玉佩中缓缓流出,顺着手臂的经脉,如涓涓细流般向上蔓延,直达眉心识海。
刹那间,因清晨劳作和时刻警惕而残留的一丝浮躁感,被这清凉气息一扫而空。
头脑变得异常清明、冷静,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似乎变得更加敏锐,连空气中水灵气的流动轨迹都模糊可辨了。
“果然如此!”
琉璃心中豁然开朗。
“这玉佩果真神奇!它能助我凝神静气,还能提升感知!昨晚我能成功引气,今早状态奇佳,定是它在发挥作用!”
她将玉佩紧紧贴在心口,对这传家宝充满了感激和依赖。
……
晌午时分,那阵熟悉的、甜腻中带着尖锐的香风再次袭来。
柳媚儿带着跟班,如同巡视领地的孔雀,摇曳生姿地走入药园。
她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视,很快便锁定了正在安静除草的琉璃。
柳媚儿的脚步微微一顿,细长的眉毛蹙了起来。
她盯着琉璃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和不易察觉的嫉恨。
“这贱婢……”她低声对身边的跟班说,声音带着刺,“你们有没有觉得,她今天有点不对劲?”
跟班女修仔细看了看,不确定地说:“好像……是有点不同?眼神亮了些,干活也麻利了……”
“何止是麻利!”柳媚儿语气冷了下来。
“昨天还一副要死不断气的样子,今天倒像是换了个人!精神头足得刺眼!难道是楚师兄私下又给了她什么好处?还是她走了什么狗屎运?”
她越看越觉得碍眼,琉璃身上那股沉静专注、甚至隐隐透出的微弱灵气(在她感知中),都让她极不舒服。
“不能再让她这么得意下去!得想个更狠的法子,好好搓磨搓磨她,非得把她这身刚冒头的‘精神气’给打下去不可!”
……
午后,琉璃正费力地将一大袋新到的药肥搬到指定位置。
汗水浸湿了她的额发,但她气息均匀,并不显得十分吃力。
就在这时,远处小径上,几道身影出现,为首一人白衣胜雪,气质清冷,正是楚云逸。
他正与两位衣着明显是内门弟子模样的人交谈着,似乎是在巡查药园。
琉璃的动作瞬间僵住。
她看着那道身影,心中百感交集。
感激他上次的解围和赠药,好奇他所在的那个高高在上的世界,也清晰地记得因他而招致的柳媚儿更深的嫉恨。
一股冲动让她几乎想放下手中的活计,上前道一声谢。
但柳媚儿那张刻薄怨毒的脸立刻浮现在眼前,如同冷水浇头。
她紧紧攥住了袋口,指甲陷进粗麻布里。
“不能去……”她在心里告诫自己,“柳媚儿正盯着我。不能再给楚师兄添麻烦,更不能……再给自己惹祸上身了。”
她深深地低下头,用尽全身力气扛起药肥袋,转身,步履沉重地走向库房方向,自始至终,没有再向那边看一眼。
楚云逸似乎并未注意到这个角落里的杂役,与同门谈笑间,身影渐行渐远。
……
夜深人静,陋室中只有清冷的月光。
琉璃完成了一个小周天的修炼,感受着体内那丝灵力又微弱地壮大了一分。
她握着温润的玉佩,回顾这一天的种种:力量的提升、感知的敏锐、玉佩的辅助、柳媚儿窥探的目光、以及面对楚云逸时的复杂心绪与最终克制。
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地告诉她:过去的凡人琉璃已经死去,从她引气入体的那一刻起,她便踏上了一条充满荆棘,却也蕴含无限可能的仙途。
她握紧玉佩,眼中闪烁着如同窗外寒星般坚定、清冷的光芒,对着无边的夜色,也对着自己的内心,一字一句地低语,如同立下不可动摇的道誓:
“既然踏上了这条路,我就一定要走下去!无论前方是刀山火海,还是万丈深渊,我都要走下去,走得比任何人都要远,都要稳!”
“柳媚儿,楚云逸……合欢宗,我琉璃,真的来了!”
……
午后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合欢宗外门弟子柳媚儿的精致小院内。
她慵懒地倚在铺着软缎的躺椅上,指尖轻轻拨弄着一枚灵光流转的玉佩,眉头却微微蹙起。
“巧月,”
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你今日去药园,可见到那个叫琉璃的贱婢了?”
侍立一旁的跟班女修巧月立刻凑近一步,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语气夸张地说。
“回柳师姐,见到了!哼,说起那个丫头,真是邪了门了!前几日还一副要死不断气的晦气样,这几天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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