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规则。
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像一道惊雷,在张欣然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她呆呆地看着桌上那把泛着冷光的匕首,又看了看脚下那个像狗一样乞求的男人,一时间,百感交集。
从小到大,她接受的教育都是要遵纪守法,要循规蹈矩。她的人生轨迹,也一直是在各种规则的框架内运行。
她努力学习,考上最好的大学,进入最好的单位,一步步爬到今天的位置,靠的都是对规则的遵守和利用。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可以凌驾于规则之上。
可以凭自己的喜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这种感觉,陌生,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欣然!欣然!你快说句话啊!”李卫见张欣然迟迟没有反应,急得都快哭了。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今天下午他还在自己的秘密地下室里“享受生活”,结果突然冲进来一群黑衣人,二话不说就把他打了一顿,然后像绑猪一样绑到了这里。
直到看见王烨,他才隐约猜到,自己恐怕是踢到铁板了。
王烨是谁?
那是在电视上向全世界宣告自己是“神”的存在!是连美利坚大统领都要亲自前来拜见的男人!
自己竟然敢动他看上的女人?
李卫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恨不得穿越回去,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他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张欣然身上。
他知道张欣然一向心软,而且顾及影响。只要她肯开口求情,自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欣然,看在我们共事这么多年的份上!你放过我这一次吧!”
“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立刻就去自首!我去把那个小姑娘放了!”
“我给你磕头了!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李卫一边说,一边拼命地用额头撞击着冰冷的地板,发出“砰砰”的闷响。
张欣然看着他那副卑微到尘埃里的样子,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快意,反而感到一阵悲哀。
这就是人性吗?
在绝对的权力和暴力面前,所谓的尊严和地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王烨。
“一定要这样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她虽然憎恨李卫的所作所为,但让她亲手去结束一个人的生命,她还是做不到。
她的手,是用来拿话筒的,不是用来握刀的。
王烨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淡淡地说道:“我给过你机会了。”
“你可以选择让他活着,我不会干涉。但你要想清楚,放虎归山的后果。”
“这种人,你今天放了他,明天他就会像疯狗一样,想尽一切办法来报复你。虽然他伤不到你,但他可以去伤害你的家人,你的朋友。”
“你确定要为了你那点可笑的‘仁慈’,给你身边的人带来无尽的麻烦吗?”
王烨的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张欣然心中最后一点不忍。
是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李卫这种人,骨子里已经烂透了。今天就算自己放过他,他也绝对不会有半点感恩之心,只会把这笔账记在心里,等待时机,疯狂报复。
她不能拿自己家人的安全去冒险。
张欣然的眼神,渐渐变得冰冷而决绝。
她缓缓地伸出手,握住了桌上那把冰冷的匕首。
匕首入手很沉,那金属的寒意,仿佛顺着她的手臂,一直传到了她的心里。
“不!不要!”李卫看到她拿起匕首,吓得魂飞魄散,裤裆里瞬间传来一阵骚臭味。
他竟然直接被吓尿了。
张欣然眼中闪过一丝极度的厌恶。
她不再犹豫,握紧匕首,一步步地走向李卫。
她的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哒、哒、哒”的清脆声响。
每一步,都像是死神的脚步声,敲打在李卫的心头。
“不……你不能杀我……杀人是犯法的!你要坐牢的!”李卫惊恐地向后挪动着身体,语无伦次地嘶吼着。
“犯法?”张欣然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在这个房间里,他,就是法。”她用匕首的尖端,指了指站在一旁,面无表情的王烨。
李卫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对上王烨那双淡漠的眼睛,瞬间如坠冰窟。
他终于明白了。
在神的面前,谈论凡人的法律,是多么的可笑。
“那么,你呢?”王烨看着张欣然,突然开口问道。
“我?”张欣然一愣。
“你刚才说,我是法。那么你呢?你又是什么?”王烨的嘴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张欣然看着他,又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她走到李卫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是执法人。”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举起匕首,狠狠地刺了下去!
“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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