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的余光流淌了出来,心底极为的惊骇,这怎么可能?
他看到了一个巨大的人影,那人脚踩大地,头顶浮云,他恍似一个魔神,静静地伫立在那棵巨大的苍木身畔。
他手中握着的竟然是封神之杵,这......又该怎么解释?
他静静地望着那个巨大的人影,那不是斩天吗?可斩天明明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又怎么可能?
斩天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你懂吗?”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可不知何时,他的身后,亦出现了一尊巨大的影像,那是一尊魔神,一尊名副其实的魔神,而那尊魔神的手中所执之物便是源天刃。
这一刻,斩天笑了,他轻轻地拍了拍手掌,一脸笑意,道:“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啊!”
于尊轻轻地触了触鼻尖,道:“甚么......是甚么?”
斩天哈哈一声大笑,道:“你看你的背后!”
他回头望去,恍然间,心底一怔,“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他是谁?
巨大而又挺拔的魔尊,是真正的他,还是虚化的他,这一刻,他的心底久久难安。
他的眼前隐有一片朦胧之象,是一片雾,一片厚重的大雾,无法拨开眼前的迷茫,于是只能在心底静静地祷告。
喝!
该来的也总会来罢!可是此刻的魔神,却依旧阖着双眼,魔神静立在于尊的身后,鬼才知道,他的出现,究竟意味着甚么!
疾风中的少年,鬓角的发丝被吹拂的时起时落,轻轻地喘息声,在这片枯寂的夜色下,显得有些粗重。
看到一片片翻飞的花瓣,在半空中,静静地坠下,然后恍似看到了一片原野,在头顶上,静静地摇曳。
那棵巨大的苍木,此刻,显得有些矮小了,他身后的那尊魔,似乎有撼天之能。
斩天立在魔神的瞳子里,他恍似一颗晶莹的瞳子,释放着一片燥热与一片酷冷。
此刻,这片世界里,空荡的可怕。
偶有的风,划过干枯的草原,草低伏,树叶簌簌的翻动,静默中,似乎听到了一声声鹧鸪的啼鸣。
“于尊!你确是那个人!”斩天手中握着封神之杵,遥指着于尊,道。
此刻的于尊,或许心底已多了一个答案了罢!当看到封神之杵的那一刻,他便明白了,或许是真的!
虽然依旧不甘承认,却终是低下了那颗倔强的头颅,此刻的他,心底有些黯然,那些久已点亮的希望,在这一刻,静静地熄灭了,这片空旷的夜,承继了太多的思念,承继了太多的伤怀,也承继了太多的失望。
他们都会走的,对不对?无论是谁,总有一天都会离开我,对不对?
琪儿,你说对吗?
他仰望着苍天,不知何时,他身后的那尊魔,睁开了双眼,在这片黑暗的世界里,那两双血腥的瞳子里,流淌出一片片晶莹的光,如此的璀璨,只是在那刹那间,他的瞳子,便再次失去了光彩。
于尊揉了揉瞳子,苦笑道:“上苍,你定是针对我一个人罢!你知我乃深情之人,却对我如此!上苍,若是有一天,能在世间遇见你,我定要让你尝一尝我手中这柄黑铁弯刀的厉害!”
苦笑作罢,摇了摇头,清明的瞳子里,有一片火光,然后那片火光,越燃越烈,借着风势,借着那一片片枯朽的夜作为背景,不甘!痛苦!心底的呐喊,瞳子里的伤!
站在魔神瞳子里的斩天,遥指着天幕,道:“于尊!你想要的,都在上面了!”
甚么才是我想要的?你知道吗?
这一刻,瞳子里,似乎多了一丝希望,火光渐渐地熄灭,而渐渐地涌出来的是一片夏日里应有的阳光。
是啊!八月的尾巴,九月的开始,这已然是一片盛夏。
耳边虽没有燥热的蝉鸣,虽没有午后的轻风,虽没有穿着开裆裤的娃娃,满街的奔跑,虽没有枯瘦的老者,手中摇动的蒲扇,虽没有荷塘里的游鱼轻轻地吻着水面,虽没有远传的青山,流淌下来的澈耳溪流,可这已然是一片盛夏,谁也没法改变。
他是喜欢这片夏日里的光的,又有谁不喜欢那夏日里的温纯与清澈?
他抬头望着天穹,搐了搐鼻子,道:“我想要的......你知道我想要的吗?”
斩天轻轻地耸了耸肩,道:“你想要的,很简单!我懂得!”
于尊点了点头,轻轻地一弹双腿,便跃上了高天,而这时,他的心脏在抽搐着,没错,这正是他心心念及的一幕啊!
那不正是许笙吗?
当看到那个单薄的少年时,心底感动了自己。
“笙!是你吗?”那声卑微的呐喊,在空空荡荡的天幕上,静静地回旋着。
少年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再次多了一片清澈的笑意,道:“于兄,让你担忧了!”
可这仓促的一幕,恍似一个可笑的笑话,许笙的身后,竟再次出现了斩天,斩天手中握着一柄赤金色的权杖,那柄权杖名为封神之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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