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眼神,渐变得锐利,更像是一柄开锋的厉矛,直至于尊内心,那一刻,于尊只觉得,隐藏在心底的所有秘密。似乎都已无处可逃。
“这是何方鬼地?”于尊喘着粗气,他才发觉,此地的灵气,竟少的可怕!
老者笑道:“此地,乃是天灵界!”
“何谓天灵界?难道与天界有关?”于尊重咳了几声,一脸异色,道。
“天界?天界又岂能比得过这里?”老者捋着长须,哈哈大笑着。
甚么?便是连天界也......
可眼前的老者,又岂知天界的概念?换做自己罢!又岂知何谓天界?
浩瀚的沧海上,渡船漂泊其上,可这艘渡船不应是停泊在江河中吗?它又岂会入了沧海?
深至午夜,周遭静谧的很,极目远望,沧海间,有无数的孤岛,而孤岛的中央,大多隐匿着清澈的湖泊,可此时的于尊,却提不起一丝的力气,只是端坐在船中,就觉得十分的吃力了。
他摸了摸挂在腰间的源天刃,方松了口气,喃喃自语,道:“老伙计,只要你在,我就不担心了!”
慢慢地。黑暗尽数褪去,远方渐多了一片鱼肚白,而此时,当他望向身下的沧海时,他一脸震撼,碧波如洗的沧海,竟悬在半空。
沧海之下,则是云雾缭绕之地,他甚至看到了一座座苍山,破开了云雾,又插入到这悬空的沧海间。
恍恍惚惚,如梦中游,可慢慢地,他发现此境的异处,与其说,他身下的沧海,乃是汪洋,倒不如说,这片沧海,乃是一人的气海!
难怪,此地没有玄气,玄气早已凝固在沧海中,所以,当他从渡船中,一跃而下时,老者一脸震惊地望着他,老者应是没有料到罢!于尊竟看破了眼下的异事!
浩瀚的玄气,包裹着于尊的四肢百骸,躺在气海中,他颇为惬意,而此时的他,亦有意释放出混元之气!
浩瀚的气浪,将渡船一再掀起,又沉沉地落下。但,便是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这片混元之气,竟然染红了整片沧海,殷红的海水,像是一场大战过后留下的残象。
于尊不禁作想,“难道,这混元之气本就是自杀戮之中产生的气息?”
他亦在肯定着自己,亦在否定着自己,总之,结论总是在否定与肯定之中拔节生长的!
所以,玄气本就是为了蜕化成混元之气而存在的罢!
这一刻,他再次提起了那柄沉甸甸的黑铁弯刀,他一脸绚烂的笑靥,而此时,端坐在渡船上的老者,却眯起了双眼,眼中则多了一分神秘的笑意。
“老夫的判断是对的!”
于尊心底的情绪,像是一团墨,倒在了宣纸上,那些纵横的墨痕,覆盖了脉络清晰的字迹,心底涌现出无数的念头,遂,喃喃自语道:“难道这片世界,乃是一个人的气海所化?”
又道:“若真的如此,那不免太过惊人了罢!”
想起来时的路,渊浪脸上复杂的表情,模模糊糊间,似乎听到了“历史”二字,视野变得清晰,听觉却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或许,上苍本就有意隐瞒自己罢!
可此地,竟被我体内的混元之气给霸占了,这又意味着甚么?
于尊干脆不再作想,他的身体,浸泡在沧海间,耳畔的沧浪,渐渐地失去了声息,慢慢地,他眼前的物什,亦变得苍白无色。
但他的意识,却依旧十分清晰,像是一本书单薄的纸张,而他所处的这片世界,也正如这张轻薄的纸张。
他冥心吐息,而此时,他的脑海间,渐渐地多了一片画面,倒是不知,心海中,所见之事究竟是不是曾经发生在这里的故事。
那些画面,渐显得清晰,他亦捕捉到了。
画面中,是一张张泼墨的宣纸,在半空中飞舞,执笔的武者,更似是文人,吐息间,手下的墨痕,已然成形,武者的脚下,是一片沧海,挺着风浪,那宣纸在风中巨震。
落下的笔墨,充满了灵性,似乎有万千武人,在挥毫泼墨间,尽数登场,故时的一切,在思绪的耗费下,渐显得真实客观了,一生中,托付终生的人,一路错过的人,那些惠顾过自己的恩人,那些被他一刀斩断情丝的女子,还有一生为恶的凶人,皆在眼下的笔墨中,栩栩如生。
所有的世事,皆记录在这一张张浅黄色的宣纸上,浸泡在笔墨间的行伍峥嵘,变得清晰,又再次模糊。
慢慢地,当思绪拔离而出时,于尊远望沧海,轻轻地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你告诉了我一切,可......你还活着吗?”
端坐在渡船上的老者,大喝道:“小子!你要留在这里,还是随我离去?”
“离去?离去又将去往何方?”于尊长吁了口气,迷惘地望着长空,道。
“老夫再等你一刻,待你想明白了,我二人便离开如何?”老者道。
于尊心底一滞,忽的哈哈大笑起来。“我突然不想离开此境了,不如你先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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