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张东来轻吁了一口气,说道:“走吧,办正事……”
穿过小溪,走进村子,三人的到来一下子便成为了焦点……
没办法……村子太偏僻,少有外人到来,三人简直就是黑暗中的萤火虫,太夺目……不一会儿便引来了一群小孩子和妇女的围观,叽叽喳喳的,不过却没有人上前搭理他们……
“三位客人远道而来,秦家村招待不周,请进屋饮茶……”
过了不久,终于有一位五六十岁,相貌清瘦的老者出来招呼,将三人带进了一家明显比周围更加气派的院子里……
饮茶,是真的泡茶延客……
赵国强暗自揣测,恐怕这老头儿就是整个秦家村的管理者……
整个秦家村,一切自有秩序,这一点,从他们进村开始,就一切明明白白了,没有人发话,村民就只围观,没有人擅自招待他们,知道这老头出现,赵国强隐隐听见几个小孩子似乎称这老头儿叫“三爷爷”……只能说明,眼前这老头,恐怕不但手握权柄,而且在村子里辈分很高,这种人,安找赵国强的经验,在农村的环境里,简直就是不可招惹的存在……
几杯茶下肚,开始还是一些不痛不痒的寒暄,丝毫没有说到正经事上……
张东来有些偏向闷葫芦,猛妹子也明显地并不是话多的人,赵国强这个巧嘴八哥就只好勉为其难挑起了大梁,应付场面……
这厮一边喝茶,一边就猛夸人家村子的风水好、景色好,人更好……最绝的是,这家伙肚子里是真有货,无论是说到风水,还是说道什么话题,他全部都能讲得头头是道,引经据典,诗词歌赋样样信手拈来,就连出处都讲的清清楚楚,把老头忽悠的眉开眼笑……
一时间,气氛融洽,宾主尽欢……正当赵国强几人觉得正是开口的好时机时……
突然,老头儿盯着张东来,冷不丁的问了一句:“这位客人是混官面儿的?”
尴尬……
看来人家老头儿也不是吃素的……
不会简简单单就被赵国强几句迷魂汤给绕晕了……要不然怎么说:人老精、鬼老灵呢……恐怕人家就等着你可劲的表演呢……
“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恕老朽冒昧,几位既然是官家门里的人,路途遥远,来到我秦家村恐怕不是简单地游山玩水吧?”
老头儿说话很有古韵,一字一句,抑扬顿挫,却言辞如刀,直击核心……
现场一是有些冷场……
因为实在难以开口……
难道要跟人家直说,我们怀疑你们秦家有人作奸犯科了?
恐怕人家秦家立刻就会翻脸……
还是赵国强,一阵尬笑,恭维道:“哎呀,老爷子您简直就是火眼金睛啊……没错……我这位朋友啊,就是在咱们岐山当个小小的警察,也就是古代的小捕快,连九品芝麻官都算不上,您老就当没有这个人……咱们爷俩愉快的唠嗑不好吗?”
老头儿刺溜一口茶,说道:“我们秦家,几百年的历史,一直靠卖艺维生,功夫全部都是家传的,之所以能够维系几百年不断传承,就是因为家规森严,绝对不能出现什么依靠功夫,作奸犯科的不法之徒,给祖宗蒙羞,更加教坏后人……”
“所以,为了我们秦家,几位最好还是坦言相告吧……秦家,不藏作奸犯科之徒;同时,也不喜欢和官面上的人有来往……几位办好正事,早来早走……”
这算什么?
三人大眼瞪小眼……还有这样的待客规矩?
不过,这样也好,正好可以坦言相告了……
这次,该张东来这个正主儿说话了……
“老先生,咱们岐山前一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大事,文化馆展出了一批价值极高的文物,用来丰富咱们百姓的业余生活……展馆的保卫力量极为雄厚,可是,展馆还是失窃了……”
“事后,经过几番现场勘查,都没有发现盗贼盗窃的具体方法和路线,直到偶然的机会,有一位擅长身法的武林同道提醒,我们才在展馆的一个极为狭小的气窗内,找到了窃贼行窃的痕迹……”
赵国强敏锐的发现,老头儿的神情一直古井无波,唯独听见气窗这个词的时候,眼皮子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一下……
稳了……
赵国强心下大定……
这老头儿,心思敏捷,早就听出了张东来的潜台词……在整个岐山县,有能力钻进钻出狭小的气窗,还能扒高上低飞檐走壁的,不找你们秦家,找谁?
“造孽呀……”
老头儿狠狠地拍了一把桌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神情十分怕人……
呼呼喘气了好一阵子,这才对着几人说道:“秦家村368口人,除去孩子、妇孺、老人,青壮只有一百多人,他们农闲时节大多出去赚些糊口钱……”
“可是,如果说他们会作奸犯科,老头子我第一个就不相信……”
“除了一个人……”
老头儿顿了一下,咬牙挤出了一个人名:“秦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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