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时捷在大道上奔驰,路明非努力去辨别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在充斥天地间的风雨声中,他似乎听见了一道尖啸的风声。
路明非微微一愣,猛然往后一仰,靠在了座椅上。
下一刻,车窗旁边骤然闪过一道黑影,玻璃碎裂,一只惨白色的手刺了进来,贴着路明非的脖颈擦过,如果他再晚一秒,自己的脖颈会被死侍的利爪刺穿。
死侍的攻击落空,还没等对方将手抽离出去,路明非已经握住枯骨一般的手腕,他猛然发力掰断了那只手,随后反手将带着利爪刺出了死侍的头颅,死侍发出一声哀嚎,松开抓住扣在车门的另一只手,在地上翻滚了几圈,被甩在了后方。
这时候,路明非又听见了另一道风声,他下意识往右侧一撇,绘梨衣旁边的窗户边,也出现了死侍的影子。
他还没来及开口,蜘蛛切已经出鞘,刀刃清冷如水,这把斩杀过无数“鬼”而传承下的古刀带着优美至极的弧线。
绘梨衣反手握着蜘蛛切刺出,刀身轻易贯穿了车门,并且精准无比的刺入了跟在车门外死侍的心口。绘梨衣手腕轻轻抖动,蜘蛛切做了一个小幅度的斩切,死侍的躯体瞬间断成两截,一行黑色的鲜血溅射在车窗之上。
路明非有些愣住了,才忽然想到,绘梨衣当初身子虚弱,是因为龙血的侵染,现在血统稳定,表现出肯定就是皇级的身体素质,说不定她还可以开启“龙骨”状态呢。
绘梨衣抽回蜘蛛切,用一块白布在轻轻擦拭刀刃上未被暴雨冲洗干净的血迹,动作犹如琴女抚弦一般优雅。
“停车。”她忽然开口。
路明非直接把刹车踩死,刹车片发出尖锐的声响,保时捷911的车轮骤然锁死,在路面上留下长长的痕迹,恰好停在一个十字路口前。
“怎么了?”路明非问。
“外面全都是这种东西,下车会比留在车上更安全一些。”绘梨衣轻声说。
路明非疑惑,遇见死侍在车上不是更好吗?起码还可以甩掉它们,随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他猛然推开车门冲到风雨中。
刚下车,路明非就听见了一阵婴儿般的哭啼声漫天而来,如果说那些声音如同海潮一样层层叠叠,好似无穷无尽,他觉得自己现在大概在大海中央,才会听见这样澎湃的声音吧?
他扭头向着四周的雨幕张望,瞬间有些头皮发麻,他果然遇见了海潮,那是由死侍组成的海潮。
死侍的数量不可计数,也许有几千,也许有上万,从十字路口的四面八方而来,那些死侍因为数量太多,除了进化出膜翼的已经升空,大部分都堆叠在一起,争先恐后的往前爬,组成了几米高的死侍狂潮。
到处都是青色的面具,枯瘦的手臂如同竹节虫的脚一般,在地上攀爬,一个个脑袋努力从狂潮里挤出,对着他们发出一声声低吼。
隔着雨幕眺望,数不清的金色瞳孔在黑暗中飘忽。
简直就是地狱。
路明非没有来由的想起了当初在东京湾海底的极渊时,所遇见的尸守狂潮。
但说到底,高天原的尸守,也只是用炼金术炮制的干尸,而他现在要面对的是真正的死侍,有血有肉,行动能力强大,进化出比刀刃还锋利的爪子,那些死侍也只需要一下,就可以把路明非脑袋整个抓下来。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一路上都遇不到一只死侍了,原来都在这里等着他,这个数量估计就是整个尼伯龙根全部的死侍了,都聚集过来了。
看来奥丁是真的很不希望他们去往仕兰中学啊。
路明非皱着眉,思考怎么最快程度把这些死侍解决,如果是平时情况下,这种东西再多,他都有突围的信心,可问题是他已经没有时间在这里耗了,奥丁这个姿态摆明就是要把他留在这里。
他忽然有些着急了起来,因为总感觉师兄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绘梨衣一样下了车,暗红色的瞳孔扫过死侍群,眼中几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她看了一眼路明非,她问,“需要把它们全部解决了吗?”
路明非一怔,在死侍围城的情况下,审判无疑是最优秀的言灵,毕竟当初在须弥座上,就是依靠绘梨衣的审判,最终才不让那群家伙浮上海面。
他沉默了一会,又问了一遍,“你使用言灵,真的没问题么?”
绘梨衣点点头,认真地说,“没事的。”
“那就辛苦你了。”路明非顿了一下,“虽然这些话听起来可能有些虚伪,但你已经不是蛇岐八家的月读命,不用在承担任何东西,如果你不想用言灵也没关系的,我会想其他办法的。”
当初源稚生对于绘梨衣的愧疚,是因为家族把绘梨衣当做一柄斩断一切的剑,可他蛇岐八家的命运已经结束了,绘梨衣也不不需要在肩负所谓月读命了。
他不希望因为绘梨衣有强大言灵,就理所当然当做武器使用,虽然屠龙战场是残酷的,但绘梨衣在他心里不一样,如果可以,他甚至不想把她卷进来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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