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都是我在和黑脸大叔聊天,即便是他大步如飞终还是追不上胡顺的脚步。
我就让胡顺走慢点,反正也都是晚了,又吃过了饭,早个十分钟还是晚个十分钟,也都没所谓了。
黑脸大叔问我想不想喂猪,我们刚分家,连人吃的都没有保障,何况是猪呢?
我说:“没钱买!”
他说:“小伙子,你爸,我认识,大高个儿,长得那可是一表人才!
打年轻时我就认识。
你这丫头要说没钱,谁相信?那是不可能的!”
“分家了!”
我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然后自嘲地笑了笑,又说:
“我婆婆嫌弃我!
他有钱属于他的,我们没有!”
“你?成过婚了?”
大叔有些诧异。
“看你也不过十六七岁,我以为你俩是兄妹呢,可看上去吧,长的又不像。
一直我就纳着闷呢,可我又不敢问!
呵呵,我怕自己说错话。
你婆婆也不算高呀?比你也就高那么一点点吧?
闺女,别灰心!你有可能还长个子呢?
歪好再长那么一点就赶上你婆婆了。”
黑脸大叔一手拉车,伸出另一只手在比划着。
真是个滑稽的人物,也是个好脾气好性格的人物。
我想,他应该不知何为忧愁吧!
“唉!”
我叹息一声道:
“不会再长了!
我虚岁都十九了,小时候营养没跟上,饿的,长个子就像长斤头似的,个子长的慢。
我娘死的早,是我大姐把 我带大的。
我家兄弟姐妹四个,也就数我最矮,我大姐比我高半个脑袋呢!”
“嗯!那也有可能!你娘家在个庄子?”黑脸大叔又问。
我说:“顾庄。”
“噢!新河西的。不远!
我知道你是谁家的了!
你爷叫顾成山,卖豆腐。你哥叫顾大磊,在瓦集街上开一家修理铺,越开越大了!”
大叔摸的挺清!
“你怎会知道?”我问。
“哎哟!住的又不是多远,哪庄还没有个三两家亲戚,闲拉家常呱不就拉出来了。
再说了,我也经常去瓦集街上卖菜,也让你大哥给修过车子的,我那脚蹬三轮车也都买有五年了,就让你大哥换车胎都换过三次了。
你大哥不洋货,和他拉呱,问他啥,他也说啥。他说他娘死的早,他妹妹从小就没娘,可怜!”
“草!”
我低低的骂了一句。
不再言语。
这老头就是个颠子,走到哪聊到哪,没话找话,拉呱第一,没人敢称第二。
“我还和你爷拉过几次呱,碰见了就拉呗!
有一次他卖完豆腐往回来,我在瓦集镇上也早早地就卖完了菜,我骑车快,追上了他,走一路聊一路。
你爷也是个苦命的人,他爷娘死的早,你们的娘死得又早!
唉!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苦哇!
你看,咱这呱一拉,都能找得着、摸得清了。
我也知道你婆婆是个厉害的!
小伙子,我讲一句不中听的话,你也别生气?
媳妇儿是你自己找的,你得疼!
半辈子爷娘,一辈子媳妇!
少年夫妻老来伴,就是这个道理!
你娘嫌弃你媳妇儿没道理!
其实她和你爸的长相一比,你俩个能看出来吧?
你爸不也没有嫌弃她?俺可是听说你爸很是宠惯你妈呢!”
这大叔也是个粪扒子,啥屎都扒拉!
胡顺一路上除了放慢了脚步,一句话也没接。
大叔也只能说是在和我聊天了。
这呱啦的,我也没有接话。
路短话多!
眼看就到了大叔拐弯的路口了。
大叔大喝一声:“小伙子,你站住!你这一路走的也太快了吧?
哎呀!累死我老人家了!”
胡顺依言站住,皱着眉头看向那爱说话的黑脸大叔。
“诶?你这是啥表情?不好!不好!
算了,我不和你说了!”
大叔摆摆手,拿眼看向我,“闺女,人嫌弃你,咱自己可不能嫌自己!
过日子要硬气!
喂不喂猪?
说一句,到大叔家抓去。
抓猪仔,赊账!
大叔不怕你,敢赊给你!
你大哥和你阿爷都是信得过的人,大叔也信你!
呶!你看从这里朝北走五百米就是我住的庄子,郭庄。
那最西头第一家就是我家,很好找。
想喂猪的话,就去我家抓,大叔欢迎你。
好了,俺们就在这分开了,以后大家见面就是熟人了啊?哈哈哈!”
“大叔再见,赶快去家歇歇吧!”
胡顺一听我这样说,立马拉起车子就走,简直是鞋底抹油、脚下生风!
回到家里,我们把面粉大米都搬到灶间。脱换掉粘有面粉的衣服,他则继续砍树整地,我手洗衣服。
我陪嫁的洗衣机,还没用过,一直还放在保装箱内。
我扫视院子,喂猪吗?这么干净的院子,猪屙屎拉尿的会不会遭胡顺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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