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衍笙问她怎么了，但说实话贝琳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心里突然多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至于这个问号从何而来，她一时间也难以理清。
“没什么。”
贝琳随口应一句，怕他不信，又补了句，“只是觉得这件事没完没了的很烦人。”
林衍笙也不知信了没，但还是和她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他们之后不会再来烦你。”
贝琳下意识避开他看向她的视线，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她刚想再问些森湘的事情，病房门便被敲响，医生从外面进来。
一番检查下来，那医生神情倒是没有夜里凝重了，“已经在退烧了，照这个趋势下去，应该不用二次手术了。”
“二次手术？”贝琳在旁边听的皱眉，她夜里怎么没听说这件事？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那医生下意识求救的看向林衍笙。
贝琳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是他让瞒的。
也就是说，这一夜远比她原本以为的更加凶险。
重新下过医嘱，陈靖送医生离开。
病房里眨眼又剩下两人。
林衍笙半小时后还要挂水，贝琳将病床上的小桌子放下，然后将陈靖带来的早餐一一打开。
最后挑了适合他现在吃的小米粥给他，“空腹挂水不好，先吃点东西。”
林衍笙半靠在床头，接过勺子搅了搅碗里的粥，却没有半点要往嘴巴里送的意思。
而小桌对面，贝琳直接在床边坐下，将勺子递给他之后，就自顾自的吃起香喷喷的小笼包，配一碗软嫩咸香的豆腐脑。
事实上，也就成年人上半身那么大的小桌上，此刻楚河汉界分明，林衍笙那边就孤零零只有一碗小米粥。
贝琳这边除了小笼包、豆腐脑，还有一盒做工精致的中式点心以及搭配好的水果切块。
显然，这些东西她一顿吃不完。
“生气了？”林衍笙舔了舔干涩的唇，也没有吃桌上的小米粥，而是拿了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了口润了润唇瓣和喉咙。
贝琳吃的正香，头都没抬，闻言也只是模糊的‘嗯？’了一声表示不解。
林衍笙主动坦白，“夜里那会可能要二次手术的事情，是我不让医生告诉你的。”
“我知道啊。”贝琳这才有空抬头看他一眼。
一眼过后又低下头继续吃。
林衍笙也没讲他这么做的原因，毕竟他以不想她担心为出发点做的这事儿，结果这一夜过来她一点没少担惊受怕。
一时间病房里就只剩下贝琳吃东西的声音。
“我确实没有生气。”像是总算理清楚他说她生气的原因，过了会贝琳再抬头时，瞧他的眼神像是早已看透一切，“你是不是不想吃小米粥？”
林衍笙没说话。
贝琳继续剖析他的心理活动，“你是不是还觉得，我是因为生气了才只给你吃小米粥？”
林衍笙依旧没说话，但眼神明目张胆在反问，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贝琳义正言辞的否认，“首先，是医生交代你现阶段饮食必须要清淡，你看桌上除了小米粥还有什么是清淡的？其次……”
说到这贝琳眼神就有点不善良了，“我要真为这事儿生气，你连小米粥也没得吃。”
林衍笙：“……”
最终，林衍笙不得不向小米粥低头，等他慢吞吞吃完，半小时差不多也过去了，护士推着推车进来给他挂水。
两人一个一夜没睡，一个病怏怏发着高烧，都没劲折腾什么，相处就格外融洽。
贝琳虽然整个白天都在补觉，沙发椅也被换成了更为舒适的折叠床，但在病房里总归是睡不好。
到傍晚，林衍笙总算退烧时，她脸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没精打采的倒比林衍笙更像个病人。
医生查过房，确认林衍笙体温已经正常，贝琳就准备回去了。
“等下吃了晚饭让陈靖送你。”林衍笙也没打算让她今晚继续在病房熬着，所以在她开口之前先开了口。
贝琳没有异议，“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也给陈靖放个假吧，他这两天都没怎么睡。”
“你很关心他？”林衍笙眉心一下不平坦了。
“……”贝琳被他奇怪的关注点给打败，懒得解释，“当我没说。”
晚饭后，贝琳跟陈靖一块离开病房。
“你不舒服吗？”刚出病房，贝琳就看见陈靖突然打了个寒颤。
陈靖摇摇头，同时下意识看了眼已经关上的病房门，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晚上他总觉得后背发凉……
进了电梯，这种感觉才渐渐消失。
“陈特助，我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么？”电梯里没有旁人，贝琳径自开口。
陈靖点头，“您说。”
“在你看来那位奚小姐是个怎样的人？”贝琳直接问。
倒是陈靖愣了下，没直接回答，“您怎么突然问起……她？”
“你不用紧张，我没有要你说她坏话的意思，只是有些疑惑解不开而已。”有个问号早上开始就在她心里搁着了，到这会没解开，才会想着找个人问问。
“您疑惑什么？”陈靖不解。
贝琳眉心收紧，一时间似乎不知道怎么说，不过最终她也没找着什么委婉措辞，就索性直接问了，“那位奚小姐智商方面应该没问题吧？”
“……”陈靖嘴角微抽，“应该没有。”
“应该？也就是可能有？”贝琳和他确认。
陈靖干咳一声，“肯定没有。”
贝琳了然的点点头，没再问别的什么。
电梯到了地下停车场，下去时陈靖终究是没按捺得住心底的好奇，“您为什么会这样问？”
“也没什么。”
贝琳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就是觉得奚小姐最近的所作所为挺蠢的。”
陈靖看出她没说实话，但也不好继续追问什么，只想着等下有必要把这事儿汇报给林衍笙。
车子驶离医院，路上贝琳默默消化心底那个问号。
这个问号确实和奚瓷有关。
倒不是她闲的无聊拈酸吃醋，只是现在除了脑子有病，她实在难以为奚瓷这几天的所作所为想到更合理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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