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饮玉等来等去,也没有等到回答。
但她生性稳重,并未因此离开,只耐心地站着等候。
身后的一堆人,也跟着吹风。屏息凝神,不敢妄动。
金饮玉等待间,一直维持着弯腰行礼的姿势,双手高举作揖,极为恭敬。
后面的人虽没有跟着行礼,但老大弯腰,他们也跟着弯下腰来。
更别提邹伯全等三人,更是担心今后前途,腰弯得比谁都弯,袖子都快垂地了。
半响,金饮玉才起了身,皱眉沉思了起来。
她第二次行礼问话,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场面,陷入了僵局。
正在此时,跟着直起身来的邹伯全眉毛微微一动,轻轻翻转手腕间,一只虫子出现在了他的手中,肉眼可见地小了一整圈。
一边的李方临二人把眼神挪过去,看到了这只栖草母虫。
它的苏醒,象征了一件事:简百三醒了。
她醒来的时间比他们预想的早了几个时辰,不过现在她醒了也没用了。
七百多根羽毛,全部都被这只大乌龟压在身下取不出来,其余还有一百多根在金学姐手里。
外面还有很多不参与他们这个组织的弟子独立“捕猎”——这时还没被捕捉到的渔火天将军估计不过五十,它们一定是极其聪明、极其强大的个体了。
不管这七百多根羽毛拿不拿得到,反正简百三别想晋级了。
思及此处,邹伯全受伤的心灵才仿佛微微好过了一些。
还好这件事,总归没有办砸。
金饮玉问完第三遍,依旧没有得到回答。
遇见这种颇让人纠结的状况,还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看着熹微的天色,她终于下定决心,轻轻挥了挥手。
眨眼之间,那件繁复的法袍就消失了,露出了她健美的身材。
她耳环上的小蛇像游龙一般游了下来,缠住了她的一条手臂。
她道:“得罪了。”
肉眼可见地,那条手臂变得粗壮如象鼻。
而她的掌心,更是长出了无数银色尖刺。
“喝——!”
金饮玉并未轻敌。只要出手,就是强招。
这也是她对自己绝对自信的体现。
她并不怕这里的任何人看到她的攻击方式与灵兽天赋,只因为她清楚地知道——在这里的各位,她一只手就能打十个。
一掌下去,那乌龟的背甲终于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音。
众人屏息看去,以为这定是刺穿背甲的一击,却看见它岿然不动的背上,不过是多了一道浅浅的白色划痕。
反观金饮玉,竟是站立不稳,反退了一步。
转瞬之间,那金蛇又寸寸分开,在她的手上缠成一道铁甲。
她转身,又是一击!
这次,乌龟挪动了一毫。
金饮玉面色终于难看了起来。
她喘着气收回手,往嘴里喂了一颗回春丹,转身,一击!
一毫就一毫!
一毫多了,就是一分!一分多了,就是一寸!
既然它打不动、没反应,让她把它生生挪开就行!
一力,降十会!
反正,还有好几个时辰!
“这孩子……”宫长老身边的姜长老高高地俯视着金饮玉,不禁长叹道,“有这般毅力,果然是可造之材。就是这乌龟……我们真的不需要处理……?”
宫长老看似严肃地站在飞剑之上,一双锐利的眼睛对准森林的一个方向,许久没有说话。
她的心中,满是震撼。
她原以为“废了”的简百三,整整昏迷了好几天的简百三,才刚刚醒来不到四个时辰,身边的灵兽口中,却已经衔了二十根羽毛。
这仅剩的四十八只最难抓的渔火天将军,几乎快被她捕捉了一半。
路过水塘、湖泊就往里不管不顾地输灵力,等到它们被电得冲上天,简百三就立刻张开双翼,徒手就能把那最难抓的个体抓住。
像凡间杀鱼的屠夫。
轻巧地一拽、一扔,奔赴下一个目标,哪怕被割伤刺伤寸长的伤口,她的手都稳定地像从未发生过任何事,简直像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一般精准、无情、无所畏惧。
像是不怕死一般。
宫长老彻底惊住了,她想不通——这种像战斗直觉一样的动作到底是如何在那个荒凉的山顶练成的,而那双奇怪的翅膀又从哪儿来?
“宫灵?宫灵?”
姜长老叫她。
“何事?”她回过神来。
“那龟形灵兽可能是被我们的阵法从地下惊出来的木属性灵兽,咱们处理不处理?以我们的实力,应该可以一试。”他道,“我看金饮玉那孩子,实在没辙了。”
宫灵望着在林间辗转腾飞的简百三、数个沾满尘泥,单独行走丛林的独行者、又看看一直未曾放弃,已经将那庞大乌龟挪动了数指宽距离的金饮玉和她身后或多或少拿着些羽毛的弟子,计算着数目沉吟片刻。
“不处理了。”宫长老笃定地说,“有时候,意外能比寻常让我看见他们更多的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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