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量浑身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住:“叔父……你当真……”
吴大夫闭上了眼睛:“那毒没有解药。你们杀了我吧。”
吴量感到绝望。
若是夫人死了,他,叔父,乃至整个将军府都完了……
“少废话!走!”计繁枝呵斥,“去宴山居!没有解药,那就调制解药!”
他用剑架着吴大夫去宴山居,吴量跟上去,脸色煞白,脑子混乱。
不觉之间,他感觉自己已好转的双腿又开始使不上劲,一瘸一拐起来。
宴山居上下阴云笼罩。
主屋正堂,卿令仪撑坐在上首椅子之间,身子歪着,唇色偏淡,整个人显得苍白虚弱。
“夫人,带到了。”计繁枝把吴大夫一把推进去,扣到了地上。
卿令仪垂目望去:“吴大夫。”
吴大夫跪在那儿,低着头,不声也不响。
他打算好了,不论卿令仪说什么,他都不回应,不给她任何的机会。
“我以为你记恨我害死了赵婉蓉,只会对我下手,没成想,你还连带着害了小安乐。稚子何辜呢?”
小安乐?
吴大夫一怔,下意识呢喃:“我以为是你和你的侍女……”
他很喜欢成安乐,当年王诤极为仗义,没少帮过他。
他恨恨地咬下了牙:“不,她的死与我无关。是你害死了她。”
“就像我害死赵婉蓉?”
“你别提婉蓉!你不配!”
卿令仪面容淡漠:“是她不配和我共处于一个家中。我主张待人真诚,一心一意,她却阳奉阴违,两面三刀。这样的人,不是很该死吗。”
吴大夫听不得侮辱话语,五官变得扭曲:“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你,你哄骗着三爷杀她,让三爷为你善后……”
卿令仪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头。
“我不会交出解药!我下的毒,也没有人能研制出解药!”
“你给母亲下的毒,也是这个?”
“是同一种,可老太太的毒剂量没有今日的大,你撑不了她那么久,”吴大夫露出极畅快的得意形容,“今晚你就会死。”
卿令仪点点头:“所以,你是承认了。”
吴大夫愣了一下,什么承认了?
卿令仪侧过脸,“陆大人,请出来吧。”
吴大夫眼睁睁看见,一个年轻男子从侧面屋子踱步而出,身上穿着的竟是官服。
“既然吴大夫已经招供,接下来如何处置,全由陆大人安排。”卿令仪道。
“你……你没中毒?!”吴大夫难以置信。
“赵婉蓉利用你做这做那,却忘了和你说吗,”卿令仪挑起眉梢,“我嗅觉灵敏,略通医术,当初便闻出来过,她送给老太太的药气味不对。”
就在约莫一柱香前,她和成安乐起床要喝甜汤,可一走近,她便嗅到了异样。
甜汤自是没喝,还叫来底下的人问,这汤水都过了哪些人的手、其他人有未饮下甜汤、身子可有不适。
很快,矛头指向了吴大夫。
原本既已有人证物证,直接将他押来便是,但是卿令仪多留了一手。
一来,她本就怀疑赵婉蓉、红袖之死另有隐情,她想从吴大夫入手,盘问更多细节。
事实证明,她做到了。
二来,吴大夫是吴量的叔父,近日她看出吴量总是兴致不高,想来也是在为叔父担忧。
留吴大夫在府上,大概率难逃一死。
正好,京兆少尹就在府上,所以,她请了过来。
演这一出戏,正是为了将吴大夫交给京兆尹府,保住他的性命。
“夫人谋算得当,聪慧过人,陆某实在佩服。”陆挺现在明白为什么成炀是怎么爱上的了,刚才过来见第一面,他便被这一张芙蓉娇靥惊艳到了,后来听她周详部署、步步为营,更是心潮澎湃。
卿令仪浅浅一笑:“陆大人谬赞。”
陆挺快要哭了,笑起来也好美,好想把她抢回家。
“小心!”
吴量一声惊呼。
吴大夫趁人不备,乍然跃起,拔出了袖中短刀。
陆挺第一反应是跨步去护卿令仪,却有个人动作比他更快。
挺拔,高大,横在卿令仪与危险之间,如山峦一般,极富安全感。
陆挺一看,惊了。
成炀是什么时候来的?!
“计繁枝。”成炀冷声。
“在!”
计繁枝没来得及出手,吴量先冲了上去,一把抓住吴大夫持刀的手臂。
因为面前站了个成炀,发生了什么,卿令仪看不大清楚,她很嫌弃地剜了他一眼,努力歪过身子。
但是有些迟了。
待她看向现场,吴大夫已缓缓地倒在了地上,他的心口直直地插着那把短刀。
吴量怔在原地,右手还保持着那个抓握的动作。
计繁枝上前查探吴大夫的呼吸,“断气了。”
成炀扬了扬眉:“吴量,干得不错。”
吴量嘴唇翕动,说不出话。
计繁枝拔出了那把短刀,掂量两下,抬起头,“一样的材质。”
成炀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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