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子里私底下有人称呼他为“mantis”,是螳螂的意思。
母螳螂在交配后会吃掉自己的配偶以获取营养。
与他往来过的人死在他的宴会上,金善在总是每次都毫发无伤地摆脱嫌疑,然后自己的利益再上一个台阶。
当然会有人看出不对劲,但都只是暧昧地沉默,暧昧地相视一笑,再继续去争取与’金善在‘搭上线的机会。
mantis再厉害,也只是替他背后势力做事情,不然那些麻烦事又是谁替他摆平的?大家看中的是这个。
然后又前仆后继地去送死。
萩原研二听了这些传闻,并不觉得十分属实,他认识的金先生是热枕的人,不然无法解释多年前为何多此一举地救下自己与研二。
或许和自己一样,人总是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萩原研二觉得,自己比流言蜚语更先认识他。
人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久了,总是会忍不住阴暗情绪的,有些人是向外发泄,有的却是内耗自己。
金先生显然是后者。
*
酒店豪华的房间内,暧昧缠绵的乐声像是爱人柔软的双臂,一点甜腻的烟草气息钻进萩原研二的鼻息之中。
金先生正倚在窗台旁吸烟。
他看起来有点颓废,眉眼之间有一点疲惫,但这点疲惫感也是美丽的。
萩原研二觉得他像是深夜里即将燃尽的花火,尽管这是日照强烈的白天,但冬日的阳光是没有温度的,金先生晒太阳得不到温暖,只会愈发寒冷。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一点声响,金善在听见了这点动静,轻轻地转过头来。
“你来啦。”
他这样说。
“还好吗?”
萩原研二轻声询问,但又觉得多此一举,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走到窗沿,顺着金善在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景象。
钢铁丛林,机械肉身,大城市的灯红酒绿,繁华而无趣,唯一有点生气的,便是那密密麻麻如同蚂蚁般的人群。
“啊——好无聊。”
“宴会不好玩吗?”
“又死人了。”
“宴会上死人是经常的事情。”
“是啊,可是最近闹得太严重,他们要我休息了。”
“不用工作便能拿钱,多好的事情。”
“还没到退休的年纪呀,况且停下脚步便是后退了,我不想后退。”
“后退了会有惩罚吗?”
“会到看不见的地方去。”
“那是什么地方?”
“反正你也看不见,”金善在的眼睛转了转,无机质的,像是洋娃娃,顿了顿,又道:
“或许你能看见呢?”
“可是我现在只是个科员,为什么你觉得我能呢?”
“研二很厉害啊。”
金善在说了这话之后,就不再回应萩原研二像是查户口一样的问答了。
这样的金善在与过往圆滑温柔的他大相径庭,但萩原研二担忧心疼之余,却隐隐觉得有些欣喜。
是被感染了劣根性吗?他觉得自己还没那么low。
他叹了口气,“最近米花町的空气质量不太好,坐在窗边怕是对肺部有损伤,对皮肤也不好,不如我们下来谈谈?”
这其实是一个台阶,心情不好、情绪不稳定的金善在需要一个借口让他从窗台上下来。
“好啊。”
被抱下来了。
金善在住的是大床房,而并非是总统套间,想来他并不喜欢孤寂的空旷的感觉。
他们并排坐在地毯上,靠在沙发的坐垫旁,靠枕被拿来垫在双腿之间,这是一个谈心的姿势。
“你今天不用工作吗?”
“要啊,但你叫我,我就来了。”
“这么好啊。”
“你救过我嘛。”
“只是因为我救过你吗?”
“善在也是个很好的朋友啊。”
“可是......”
金善在漂亮的眉头皱了起来,像是非常疑惑:
“你是说,你想和我交朋友的话,是真的?”
“当初我说得很清楚了,怎么不算呢?”
“不...不一样的,当时,当时你是见过他之后再说这话,我还以为...”
支支吾吾,语不达意,听起来毫无逻辑。
但萩原研二却从这支离破碎的话语中得到了金善在想要表达的意思。
也难怪在那之后他的温和中总是带着明显的疏离与敷衍,在自己努力了很久之后,才有了现在的关系。
就是那种典型的校园剧男二形象的人设,特指让金善在觉得自己没有性缘方面的目的,这位大明星才逐渐放下心房,同意自己进入他的领地。
“交朋友”的含义在他那里,或许并不是友善的意思...也难怪他当时对自己并没有很真切的友善态度,都是虚浮于面上的表演。
今天,自己算是勉强获得进入金善在领域的敲门令了吗?
“你的朋友,是不是有很多?”
“很多人想和我做朋友,可是我不同意,他们也奈何不了我,还有公司呢。”
“老板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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