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冰心中一骇,赶紧劲力下坠,双脚陷入土中寸许,才算勉强将身形稳住,但身子仍然向前扑了数次,险险未被卷去。
他虽勉强站稳,可是近身数丈以内的树木,却遭了殃,一阵哗哗啦啦响声,碗口以下的小树,全数被劲流卷折,大树则枝断叶飞,随着那旋流,团团乱转,声势之骇人,端的少见。
冷如冰虽然勉强站稳,心中好生骇然,看来他说的“鬼斧动,鬼神惊!”这句传言,并非虚语了。
那一道旋流,卷了一阵,才慢慢消逝。
鬼斧神冰电般寒芒,又落在冷如冰身上,嘿嘿怪笑道:“娃娃,我这是先让你见识见识而已,这也不过是三成功力!”
冷如冰一听,心中冷了半截,三成功力尚具如此威力,若然他尽力施为,别说是人,大石巨木,只怕也要碎飞。
到了此时,冷如冰除了存心一拼,已经别无他途,好在蓉蓉并非落入别人手中,心中没有什么可挂虑的。
当下傲然一笑,道:“在下见识了!”
鬼斧神又道:“那么告诉我,你那老鬼师傅住在什么地方?”
“无可奉告!”
“姓冷的从不在别人的威胁下低头!”
“好!算你娃娃有种。”
鬼斧神一声喝罢,双目寒光更甚,脚下缓慢而锵然有声的向他走来,每跨一步,地下立即现出数寸深的脚印。
这林边山地,虽非坚硬如石,却也并不柔软,但鬼斧神走来,就像行走在沙滩上一般,石碎土陷,冷如冰虽是出身武林,从没想到人间会有这种骇人听闻的功力。
本来,两人相距在两丈以上,鬼斧神向他走来,那锵然的步声,和石碎土陷的声音,十分刺耳惊心,再加上鬼斧神那一身飘动的黑衣,恍如是死神在向他一步一步的走近,每走一步,连冷如冰这种高手,居然也心不由已的跳动一下。
一步!两步!
六步!十步!
近了!
鬼斧神眼中的寒芒更甚,更逼人!
面冷如冰神色更凝重,朗朗星睁中,也似要喷出火焰。
数丈以外的长白飞狐,脸上浮现出满意的奸笑!
风在叹息!
山树在叹息!
更近了,这时两人相距已不过一丈。
鬼斧神右手的鬼斧,缓缓举起。
而冷如冰身形微矮,左掌撑天,右掌覆地,共行双掌。
这将是惊天动地的一击,惊心动魄的一击,长白飞狐奸笑更甚,但身子却又不由已的再向后退。
鬼斧神突然“嘿”笑—声,鬼斧上幻出一道乌光,一声怪啸,嘶空而起。
冷如冰双掌倏翻倏合,全力向外推出。
一声惊天动地的大震,有如一声晴空霹雷,树断石碎,地上泥土,激飞起数文之高,现场被尘土弥漫成一片。
天地变色!
山林变色!
长白飞狐的脸上好笑更浓,两只白眼珠多,黑眼珠少的狐眼,盯视着飞扬的尘雾,所以,他笑得十分满意。
但就在这时,尘雾中响起一声闷哼,一声怪笑。
一条人影,踉跄踉跄退出。
这脚步路朗退出的是谁?出人意外的,竟是那“鬼斧动,鬼神惊”的鬼斧神,空着一只手,连赖以成名的鬼斧,也不知去向,那一身宽大的黑袍,已震得全身破碎,情形十分狼狈。
长白飞狐虽然乐于见两败俱伤,甚至任何一方死去,但是,鬼斧神弄得这般狼狈,连手中鬼斧也不知去向的情形,真还使他大出意外,他做梦也没想到,冷如冰小小年纪,居然能使鬼斧神挫败。
尘雾散了!
但使长白飞狐吃惊的事,又发生了,尘雾去之后,冷如冰却不知去向,是怎么走的?空山寂寂,他连眼睛也没眨一下,冷如冰是自己走的?还是受伤后被人救走?连他这只狡猾的老狐狸,居然毫无所觉。
地上,一柄乌光闪闪的鬼斧,映着夕阳余辉,射出冷森森的寒芒。
等到自负甚高的鬼斧神由惊愣中清醒过来,他虽然被冷如冰震伤,好在内功深厚,将翻涌到口腔的一口鲜血,强压回去,迅速的气运周天;渐渐睁开双目,一见场中已没有冷如冰的影子,先是一怔,疑惑的将一双愤怒而又略带羞惭的目光,移落在长白飞狐脸上,喝问道:“老儿,这是怎么回事?”
长白飞狐心中在笑,但脸上不敢露出一点笑容,只嘴唇被动一下,道:“是被人救走了!”
鬼斧神目光炯炯,带着无比的愤怒,又喝道:“那人是谁!”
长白飞狐若说没看见,显得自己无能,白眼珠一转,嘿嘿笑道:“若是我眼睛不花,大约是成老头儿!”
“你说是南残?”
“只是在身影一闪间的判断而已。”
说完,长白飞狐也尴尬的—笑道:“凌老前辈是知道的,别人,我早追去了,嘿嘿,唯有成老儿,我可惹不起!”这只狡诈的老狐,一生很少说一句真话,只这一句,倒是实情,而且说出是南残,鬼斧神不会怪他不追,也才不会笑他怯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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