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说了不让她搬，她悄无声息地就跑到了历瑞那里。历海东都快气死了，你说他高兴不高兴？
“那你明天什么时候回来？”历海东深呼吸把怒气压住，尽量让说出来的声音平稳温和，“正好明天我约了朋友在那边附近喝茶，要不我顺便接你吧。”
“我暂时不回了，我有好多题要问我哥呢。”凌蓁拒绝，“高考之前我都打算住在这边了，不过每个月会抽时间和哥哥回家一趟的。”
至于高考之后，你猜我还会不会回去呢？
历海东没忍住一掌拍在桌面上，发出巨大的“嘭”声，怒气冲冲地吼道：“那天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我才是你的监护——”
凌蓁轻声打断他的话，语气十分坚决：“爸爸，今天张律师正好有事过来，我已经问过他啦！我都要十六岁了，虽然还不能签合同，但是要自己决定住在哥哥家还是可以的。”
历海东像突然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嘴唇张张合合，却挤不出声音来。
律师律师，老是跟他提律师！
历海东直接把手机给狠狠摔到了墙上后还不解气，手一挥，把书桌上的所有东西都给扫到了地上。
谢玉婉听到声音进门来，才知道凌蓁已经搬到历瑞那里不打算回来住了的事。
“那怎么行？”她瞪大眼睛。
“怎么行？我怎么知道怎么行？”历海东的怒气立即转移到了她的身上，“都怪你！要不是你做得太明显，纵容着历玮和历珑总是挤兑她，她怎么会找历瑞？”
到了现在，他依然觉得凌蓁的所有行为都是历瑞撺掇的。
“你说你这臭毛病就改不了的是吧？”历海东想起当年跟他在一起之后谢玉婉就总是不时跑到张时佳面前挑衅，迫不及待地上位，他越想越气，“你说你趁着历琅不在给历玮和历珑吃好的就算了，你怎么就不能让他们管好他们的嘴？
“还故意跑到历琅的面前去炫耀？不知道什么叫物极必反吗？不知道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历海东已经气得口不择言，他觉得应该就是因为历玮和历珑的刺激，还有医院里那个护士的撺掇，才让历琅敢大手大脚地花那么多钱去吃什么营养餐。
没错，历琅就是在那时候豁出去变大胆的。
所以这一切的错都源自于谢玉婉。
***
凌蓁收起电话，接过历瑞递给她的披萨继续一口一口啃得香。
历海东没有看错，周六她过来历瑞这里时，书包里的确只有平时去学校上课时的装备，多余的一点都没有拿。
快到的时候她看到有个商场就半途下了车，进去买了几套内|衣和两套在家里穿的休闲服。
她连校服都没有拿，是因为他们学校的规定比较奇葩——每升一个年级就需要换一批有年级标记的校服。
凌蓁不是跳级了吗？
当日跳级被批准时她已经办了手续申请高三的校服，这个周一就可以领了，所以先前的那些校服已经用不上了。
至于常服，反正只有周末穿常服，有两套换洗就行了。因为这个周末没有打算外出，所以在商场里没有看到合适的，她就没买。
然后等到了历瑞家——历瑞这套房子是三房两厅的格局，他住了一间，凌蓁一间，剩下一间当书房——凌蓁进了她的那个房间打开衣柜后吓一跳——历瑞不知几时已经给她买了半柜子的衣服！
虽说直男审美让凌蓁有些叹为观止，但要搭配出几套她觉得还可以穿出门的衣服还是能做到的，所以连买常服的打算她都取消了。
今天之所以还会出门，是被历瑞拉出来的。
现在凌蓁知道历瑞为什么这个学期会这么忙了……房子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睡觉的地方，所以就连他自己住的那个房间，也只是购置了些床单被褥这样的必需品就入住了，但是凌蓁入住后，他看着布置得跟他房间差不多的凌蓁房间，突然就不顺眼起来。
历瑞觉得不顺眼之后，在网上搜索了一下，然后就恍然大悟地拉她出了门。
他看到网上别的小女生的房间，里面好多装饰品，就觉得别人家的妹妹有的，他妹妹也要有，于是就拉着凌蓁到商场的精品店去，给她选摆件、选墙饰、选工艺品……甚至还选摆在床上搂着睡的布娃娃！！！
凌蓁端着一张小女生的脸，却没有小女生的审美，但又知道不可以跟历琅有太大的偏差，所以不能拒绝历瑞的好意，于是就陷入了选择困难症里。
不是觉得每一样都喜欢所以难以抉择，而是觉得样样都差不多。
与此同时，她还觉得这个便宜哥哥有点妹控的潜质。
看着历瑞兴致勃勃，再想到意识已经消散无踪的历琅，凌蓁就有些心软，看着热心地帮忙、但看每一样都觉得适合自己妹妹的历瑞，心里的一丝不耐烦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但让她作选择是真的有些难，如果是以前她手里大把钱的时候，她的选择就是“全都要了”，但现在她不是穷嘛？出钱的人是历瑞，就不能这样了。
凌蓁想了想，把球踢回去给历瑞，她装出举棋不定的样子：“不如哥哥帮我选吧，我觉得都挺好看，实在不知道选哪个。”
历瑞一听不由有些心酸，觉得肯定是因为以前在家里时谢玉婉零花钱把得很紧，他们手里都没有余钱去买这些非必需品，所以没有选择的经验。他大手一挥：“那就全都要了吧。”
凌蓁：“……？”
“会不会有点多了？”她试探地问。
“不多。”历瑞拿出卡，示意跟着的店员把他选择挑出来的都包起来，一边跟凌蓁解释，“摆你房间后剩下的，还可以摆到书房，书房摆不下，就放客厅。”
至于他的房间，那就还是不要了，他一个大男人，哪里用得着摆这些小姑娘的玩意。
凌蓁赶紧阻止：“别，就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两个吧。”
她随手点了几样，看了眼旁边的店员，小声跟历瑞说话，“同一家店里买的东西类型都差不多，不如去别的店看看有没有更好的。”
历瑞自然是无条件同意，然后出了门又拉她继续逛，凌蓁哪里还敢让他再逛？赶紧抱肚子：“我饿了，不如我们去吃饭吧？”
于是就去吃披萨了。
新鲜出炉的披萨刚端上来，历海东就打来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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