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还不至于柔弱成这样,被他一哄,泪水却止不住了。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她,茫然失措的解释,“不骗你。”
汝华肃然看他,“从现在开始,不准饮酒,不准带兵,不准着凉。”
栾子襄思忖了一瞬,支吾了一下,“……军中不可一日无主,若是边境——”
汝华抿了下唇。
“好的。”栾子襄松了口,无奈叹息,“但若是北央先来挑衅,那行军作战,实在不可避免。”
“我替你去。”汝华眉心微紧。
栾子襄低笑了一下。
汝华挑眉,“你笑什么?瞧不上我?”
栾子襄摇头,但笑不语。
汝华瞪了他一眼,“你还笑?”
栾子襄敛笑靠在了身后软榻上,“只许你哭,不准人笑?”
汝华摸了一把脸,淡淡的点头,“霸道吗?”
栾子襄忍了忍笑,强撑着配合她,肃然点头,“霸道。”
汝华也忍笑,“喜欢吗?”
栾子襄喟叹了一声,眼底微光如星,“你说呢?”
汝华想了想,“喜欢!你肯定喜欢的不得了!”
栾子襄修眉入鬓,缓缓勾唇。
她回来了,他从前的意气风发,怒马鲜衣的时光也跟着回来了。
……
明齐从梦中惊醒的时候,独自一人坐在床榻许久,伸手摸了摸脸上泪痕。
慢慢的抱住双膝。
自从从皇陵中跑出来之后,她就一直怕黑。
可是事实上皇陵中并不黑。
里面甚至有数不清的金银财宝。
看的人眼花缭乱。
可是,那里也有数不清死人。
她的宫女,包括参与这件事的所有人,都被活埋在了地下。
他们被裹在陶俑之中,一直一直的看着她。
她从棺中醒来之后,整个身体都是痛的。
可恐惧让她忘记了身上的伤痕。
求生的本能让她活了下来。
阔别三年之久,她再次回到了凉州城。
可是凶手还活着。
他们只要一日不死,她就一日不能安心,死也不能瞑目。
而这个罪魁祸首。
是她的亲弟弟。
詹尔!
皇姐不明白,可是她这三年想的清清楚楚。
当年的一切,根本就是詹尔有意授意的。
仅凭一个楚岚,根本就不可能那样顺风顺水的扳倒大皇姐。
是詹尔暗中帮助。
詹尔用她的性命诬陷大皇姐,以大皇姐的死控制栾子襄。
詹尔不配为帝!
只杀一个楚先生不足以平她的怨恨……
明齐呼吸逐渐急促。
侍女脚步声音渐进,她穿上绣鞋,缓缓走出了阴暗的房门。
“我要见栾子襄。”
侍女愣了一下,眉心微蹙,府中没人敢直呼王名讳,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什么身份。
“姑娘,奴婢不知王在何处。”
明齐侧首瞧了她一眼,“谁知道?”
侍女顿了一下,“昼闫。”
“带我去见他。”明齐径直向前走。
侍女忙跟了上去,“姑娘,您知道路吗?这个时候,昼闫大概在书房,那里不是我们能过去的地方。”
“你只管指路,不用陪我一起进去。”明齐没有为难她。
侍女万般无奈的点头,“好吧。”
书房前,侍女停住了脚步不肯再走了。
“姑娘,奴婢不能再走了,您自己去吧。”
明齐略一颔首,目光扫过了面前书房的门,迈步直接跨了进去。
昼闫听到动静,转出身来。
“明齐公主?”昼闫愣了一下,侧身让开了路。
明齐向微微颔首,“我想见栾子襄。”
昼闫还未来得及开口,里面栾子襄就走了出来。
“见我什么事?”
明齐目光扫了一眼,旁边的昼闫。
栾子襄眸光微动,示意昼闫先行退下。
昼闫垂眸带上门离开。
“说吧。”栾子襄侧身落座,淡淡的开口。
明齐跟着上前走了一步,“詹尔既然喊你大哥,那本宫便也喊你一声大哥。”
“大哥你可查过当年大皇姐的死?”她眸光微闪,神色复杂。
栾子襄缓缓抬眸,指尖温凉落在案上,“你想说什么?”
“大哥查到了什么?”明齐眼底一抹幽光。
“查到了楚先生。”栾子襄眉眼微凛,眼尾淡瞟了明齐一眼。
明齐暗中咬了下牙,“本宫不信,就只有楚先生吗?一个楚先生就能做成这些事吗?”
栾子襄波澜不惊的摇了摇头,“明齐,不用再说下去了。”
“不!”明齐斩钉截铁的回绝,“当年的一切,背后少不了詹尔的推波助澜!他想要本宫与皇姐都死了,他为了权力与野心,背叛亲人!不惜联合外人,丧心病狂的犯下大错!”
“这一切,他做的出来,难道本宫说不得吗?”
“大哥这三年从旁辅佐詹尔,本宫不信,你察觉不到,他一直都在用大皇姐做挡箭牌,他的野心与阴谋昭然若揭!”
栾子襄当然不会比明齐知道得少,他只是不愿意听她再次提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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