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子襄略一摇头,“欲速则不达,他没仍然没有明确答复。”
汝华意料之外的叹了口气,“明齐表明的立场后,他仍然不肯归顺,这个韩乔,确实令人难以捉摸。”
“他明知道的,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肯归顺一方,那就没人留得了他了,可他竟然不怕?”
“是当真心性孤傲,还是因为说另有打算呢?”
栾子襄淡笑着抬了抬眼,“他不归顺也好,介时寻个由头,换成我们的人就是了,虽然麻烦了些,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无需多想,宽心便是。”
汝华:“我倒是不担心,是不得不顾忌。”
栾子襄缓缓看向她,“侍女说你今天去了粥铺,老板还在吗?”
汝华轻笑了一声,“在是在,就是没有认出来我来。”
这个粥铺子,她曾经跑过不少次,刚开始的时候,哪里有铺子?
就是个摊贩,推了个车子。
后来老板钱挣够了,开了铺子,她也忙的没事间去光顾生意了。
“认不出来才好,认出来了反倒麻烦了。”栾子襄侧脸偏在光影里,想起了从前。
可以肆无忌惮的出门,踏遍每一寸土地。
现在盛名之下,反倒不好轻易出门,害得别人诚惶诚恐了。
“子襄。”汝华眸光流转,一抹幽深转瞬即逝,“明齐在宫中过得怎么样?”
栾子襄垂眸思忖了片刻,“自然不尽如人意,但她既然选择了,谁也替不了她。”
汝华懒笑了一下,“她想做的事,我心里知道,明齐是输是赢不要紧,但好不容易活了下来,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栾子襄伸手拽了她一下,拥进了怀里,“她就是知道你不会让她死?才敢明着把心思说出来。”
汝华鬓发蹭在他衣服上,凌乱了一些,微微喘了一声,笑道:“子襄,你该不会和她一般见识吧?”
栾子襄抿唇如线,眼神有点深,“你不要对她太好。”
汝华想了一下,“好。”
“与其担心她,你不如关心一下我。”他面不改色的看着她,真挚的让人不敢对视。
汝华含笑点头,“莫非是谁给你委屈受了?你都已经是南魏的异姓王了,还有人不长眼?”
栾子襄淡笑了一下,“不长眼的人多了去了,我每日在政事堂跟那群人议事的时候,恨不能把他们都贬谪到荒山野岭养鱼喂鸟去。”
汝华无奈摇头,“他们不过些马前卒,背后的人发话了,不想说也得说,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你头疼。”
所以说,最怕好好一个朝堂非要搅得乌烟瘴气,拉帮结派的,一个芝麻大的官儿,都敢在上位者面前胡搅蛮缠。
因为什么?还不是背后有座大靠山,有恃无恐。
这些人都是一个藤上的瓜,无论大官小官,查办一个就能牵连出十几个大臣来。
要想彻底耳根子清净,还得从最高的那座山头办起。
“要不你列个单子,把话最多的那几个人,名字都给写下来,找人连夜把舌头给拔了,看看明天上朝会不会清净许多。”
汝华眉眼微挑,“虽然办法治标不治本,但也算敲山震虎了,压一压秦国公的气焰。”
栾子襄指尖掠住了她鸦黑的发,圈圈缠绕,半阖了眸眼,“只怕不是秦国公,这种不痛不痒的下手段,不像是受人指使。”
“我瞧着当中有些人,似乎是对整个朝廷都非常不满,只是还没查到缘由,不好轻举妄动。”
汝华跟着深思了须臾。
若是这些人不是被秦国公指使的,又为什么对朝廷心生不满呢?
詹尔这个皇帝虽然当的不好,却也没什么大错,不至于引得天怒人怨。
三年前,她未曾被冤枉幽禁之前,也有那么一段时间,总是会有人无缘无故的挑出来,故意寻衅,情况也如同现在一般。
原本她是以为,这些人是詹尔不满她手握大权不放,故意放出来惹是生非的。
可现在看起来,三年都过去了,这些人还是这么个态度。
倒是有点儿引人深究了。
“子襄,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偃师要离开朝堂。”汝华神色微凝,轻叹一声。
“明明父皇在世之时,对他也算是优渥,高官厚禄,还准允他不用像别人一般循规蹈矩。”
“但为什么他还是走了,甚至是毫无征兆的走了,连一句道别辞呈都没递。”
栾子襄掀开眼,“此事确实蹊跷。”
汝华眉心微紧,“而且蹊跷到了现在,前些日子,在丽京城的客栈中,我问及相关之事,他仍然是遮遮掩掩,有所顾忌。”
“他毕竟对我有再造之恩,他不愿讲,我也不能逼问,只能从别人着手调查。”
栾子襄幽深眼底,一点明光闪过,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丽京城中,百花楼的主人,贺燕。”
汝华闻言一愣,贺燕……是!
她竟然忘记了,贺燕可是南魏派过去的,曾经也是在朝为官过的。
只不过,贺燕在朝为官之时太早了,那时候是睿帝执政,她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受命临危,自然不曾注意过朝堂上的官员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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