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乔持枪而立,腰腹中了数刀,血染甲衣,却屹立不动,朗声狂笑了一声。
昼闫捧剑怒拧了眉,“凭你也配质疑王?你与那秦国公就是一丘之貉,事迹败露,就妄想污蔑旁人!”
栾子襄扫了昼闫一眼,眼底一抹幽光,或许韩乔知道就什么。
既然韩乔误以为是他派汝华跟踪刺探,已经知道了一切……兵不厌诈!
“你们退下。”
栾子襄紫衣微动,上前两步走到了韩乔面前,修眉入鬓,侧眸扫了所有人。
肃声下令,“退后二十米,不得命令,不准上前!”
“王!”昼闫担忧的喊了一声。
栾子襄瞥了他一眼,只微一抬手,广袖翻覆间,恍若仙鹤飞羽。
他手无寸铁,却坦然自若,就算韩乔没有受伤,也不是他的对手。
军机大营兵马顿时推开二十米,中间露出一块空缺。
昼闫犹豫片刻,跟着退后了二十米远。
韩乔眼中狐疑,警惕的看着面前栾子襄。
“你想耍什么花招?”
栾子襄居高临下的敛眸,“杀你只在弹指间,本王不需要对你耍任何花招,只是你的自以为是,实在太让人厌恶了。”
“呵。”韩乔冷笑,死死盯住他。
“你说本王不辨是非,颠倒黑白,是南魏的罪臣,说的可真是太对了,只可惜……你看到的还不够多。”栾子襄眼中含笑,一抹阴桀与孤傲。
“不只如此,本王还会将你背后的主人,先砍头分尸,再挫骨扬灰,就撒在南魏皇家宗祠的门外,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韩乔一双眼逐渐变得血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拼尽最后挥出一枪,“无耻!你们简直是无耻至极!”
栾子襄紫衣一尘不染,只冷然一拂袖,长枪并在二指之间,微一用力,寸寸碎裂在脚下。
韩乔失去支力,身体霍然砸在了一旁宫墙上,一口鲜血含恨喷出,双眼仍然不甘心的看着栾子襄,哑着声音蔑然讽笑。
“栾子襄,想你栾家也是高门贵族,你也是世家子弟,可偏偏却瞎了眼,从前汝华公主活着就是的时候,你便与她狼狈为奸,助纣为虐,她死后你一手把控朝堂,还要欺世盗名!”
“身为南魏臣子,你忠心何在?身为南魏子民,你纲常何在?”韩乔一腔愤恨,可叹自己一片赤血丹心,却不能再为主尽忠。
栾子襄缓缓俯身,一脚踩在了他的肩膀上,“你不配提汝华的名字,若不是你串通楚岚,里应外合,一切都不会发生。”
韩乔狠狠地呸了一下,“不配?哈哈哈!”
“什么汝华公主?什么汶帝?还有那个明齐,他们死不足惜!呵呵,你以为汝华公主,当真如你想的那般无辜清白吗?!”
“就是她!是她杀害了真正的睿帝,是她鼓篡出一帮乱臣贼子,祸害了南魏的江山!”
“她的父亲,不过是一介粗鄙侍卫,却被荣华富贵,权力欲望迷了眼睛,反过来要杀害真正的先帝,宫中鲜血无声流满了御湖!”
“而她,小小年纪却歹毒的令人发指,帮着她的父亲亲手杀害了先帝,事后还以疯病为由,粉饰太平?”
“栾子襄,你帮着她助纣为虐,残害朝中忠良,扶持伪帝,你良心可痛?你居心何在?”
“红颜祸水迷人眼,你就是掉进她的陷阱中,蒙蔽良知,她现在都已经死了三年了,你还要派人谋害太子殿下,暗杀南魏正统,你简直是丧心病狂!无可救药……”
韩乔在说什么,栾子襄已经听不清楚了,他面色沉凉,单手负在身后,指尖苍白。
“够了,你可以死了。”
他霍然低头,一只手搭上韩乔的肩膀,眼底一抹幽沉寒意。
“她在我心中,永远无罪。”
韩乔这辈子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仍旧是面前人,不知悔改的偏执。
贴在墙上的身子,缓缓的滑落,唇边仍然带着讥讽,至死未收。
栾子襄转身离开现场,无喜无怒的声音,淡淡吩咐,“尸体收拾干净。”
“王。”昼闫捧剑,站到了一旁,感觉他的情绪有些不对,“秦国公已经拿下了,御书房里汶帝的尸体已经凉了。”
栾子襄心中堵了一口大石,韩乔的话让他窒闷不安,他扫了昼闫一眼,“汝华呢?”
昼闫回忆了一下,“王妃说要去看一眼照壁机关。”
……
照壁碎掉了一个角,是那天夜里她惊怒之下毁掉的,宫里人想必还没来得及匠补。
汝华环顾了一眼四周,大殿四邻,就在这么显眼的地方,这面照壁下竟然帮着一座地宫?
她想起地宫下的场景,心中隐隐不平静,这么危险的东西,绝对不能再留,必须尽快推倒填上。
她若有所思的垂眸,脚下踩的地方,就是机关的入口。
霍然之间,未及半点反应——
汝华眸子一紧,脚下一空,整个人如同半空折翼似的,没有一点预兆的掉了下去。
这不是最糟糕的。
令她恐慌的是,竟然有一双手从下边捞了她一把,冰凉五指紧紧攥在她的咽喉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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