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何必装傻!”这时候,玄黎却笑了笑,说道:“若真为她好,当日就不该让她回赟都,玄家长媳的身份,自是当得的。说什么今日名声闹得太大,其实过去这十几年,她在我家待着,所有人心里也是清楚明白不过了的。再怎么避嫌也已经为时已晚,反而是今丢开手不管,伊儿才会更加可怜。更何况,母亲难道忘了?不论怎么说,名义上,伊儿也是您的干女儿呢!作为干娘,您的干女儿在外处处受人欺凌,莫非您觉得脸上有光?”
“她受人欺凌?玄黎你摸着良心自问一声。”秦氏大怒:“你处处偏着她,就连她伤了你妹妹的脸……”
“母亲糊涂了,妹妹的脸,可是如因郡主所为。这种事,怎能错怪旁人?”
秦氏话都没说完,就被堵回去了。
她震惊地看着玄黎,好像第一次发现这个儿子是如此陌生。
她明明是他的母亲,可他看着自己的目光里,没有丝毫的暖意。外面人人称道的翩翩公子,对自己的亲人,竟然冷漠至此。好似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他的生母,而是一个死人。
是她不好!
都怪她太过自信,这些年来才一直觉得,无论他如何疏远自己,也不过是生性冷淡而已。
他是男儿,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为人父母,总要处处为儿孙考虑。
再说,无论如何,她们也是亲母子,血缘关系,是断不了的。
总以为他会像所有女人的儿子一样,对自己孝顺,哪怕不是打心底里,只为着身份名声,也会孝顺自己。
如今看来,却是自己错了,然而错在哪儿?莫非是因为慕伊人,那个丫头,当真对儿子的影响如此之大?
一种莫名的恐慌朝她袭来,那是一种,原本以为毋庸置疑属于自己的东西,忽然被别人抢走了的感觉。
这让她生气暴怒伤心,外加没有安全感。
儿子是自己的依靠啊!
要是她为了一个女人处处跟自己作对,什么都听慕伊人那个丫头的,那么她这个母亲算什么?
秦氏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儿子以后自己的凄惨生活,然后生出一股狂暴的戾气出来。
她恨恨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仿佛他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一个毁掉她一生的敌人。
当然,相比起他来,真正需要对付的,是慕伊人。
再一次,她拿出了身为母亲,以及玄家夫人的气势来,强令玄黎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必须让平家向白家赔礼认罪。”
“认罪?”玄黎皱眉,波澜不惊地看着自己的母亲:“白氏所为完全倒行逆施,这是皇上定的罪。莫非母亲想要让儿子欺君?”
“你……”
“母亲莫非,希望玄家效仿成王,谋逆造反吗?”
秦氏简直要被吓死了,造反不造反的,这么就被儿子扣到自己头上了。这会儿皇帝以及满朝文武都在为成王头痛,谁要是在这个时候牵扯进去,那是凌迟的死罪啊!
她颤颤地指着玄黎,终究是怕了,再不敢要求他什么,只恨恨道:“你走,别再认我这个母亲了。”
玄黎竟然点点头,真的走了。
没走多远,就听见秦氏开始嚎啕大哭,想来很快,全家上下都会传出自己忤逆母亲的流言了吧。
玄黎脚下不停,信步离开内院。
秦氏哭够了之后,到底没脸见人。
毕竟被儿子当面顶撞,于自己不是什么有脸面的事,于是当天晚上,就病了起来。
白家要的回复,自然也不了了之。白家见了玄家这个态度,也都消停了下来。
小辈们在迟疑玄白两家的这桩姻亲到底有没有意义,长辈们想的却是,玄家此举,是不是别有深意。
最伤心的当然要数白云珠,那日在宫里见了玄黎之后,心里本来就难受。她终于知道了自己这桩亲事的由来,心里难堪又庆幸。正因为这种庆幸跟难堪,让她一直缄默,就连贵妃问她玄黎说了什么,她都死咬着没有说出口。
这段日,她难过的不得了,加上让白家丢了脸,让她连门也不爱出了。
却没想到事情还会越来越严重,发现哥哥们并不看好这桩婚事,生怕祖父也因此决定于玄家解除婚约,更怕玄家本就不满这桩婚事,准备趁机将婚事告吹,让她得了一场空欢喜。
每日提心吊胆,一想到那人当日的话,她便想着,不如就这么顺势解除了婚约也好,免得那人不喜爱自己,自己却要因着祖辈的因由嫁了进去。可是内心深处,她依旧不愿意放过这桩婚事,那是自己最爱的人,从初次见他,便默默爱恋许多年。本以为今生自己没有机会,所幸峰回路转,终于与他结了一段姻缘。还想着这是上苍保佑,给了她一份美满的姻缘,却不料这中间原因种种,却不是自己最期望的那一种。
万般失望是不可避免的,然回头一想,除了玄黎之外,她还能嫁给谁呢?
解除了这段婚约,再听从父母之言,重新嫁与旁人为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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