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往事回首,再看眼前人早已慢慢消逝。只留余音:“你记得我便好。”一切归于原样,巨蕈上还剩一块金玉磐石。
从此往后,伊水畔多了个爱敲磐的隐士。过往路人有问之,皆答磐磐之音为吾妻所爱。
说完也不待他反应,翅膀自背上展开,露出伞外就要飞走,最后还是堪堪落入了他怀里。
“下着雨翅膀都湿了,又如何飞得起来?”他低声笑着,手中却搂的更紧了些。
“你!”阿孟怒瞪着他,没想到他竟是个不折不扣的流氓!
阿孟想,若不是他半路杀出来,这里便已是一片荒漠。
她之后去了许多地方,他却一直跟着她。她打不过他,法力也比不过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各地降下一场又一场雨。
“诶,阿孟,”他将狗尾草叼在嘴里含糊不清的呢喃,“你看咱俩多配,你致旱我引水,正好去掉你身上的劣根。”
阿孟白他一眼,“你坏了我的计划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计划?”他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将人间都变成荒漠?可真是个天真的计划,你可知我为什么而来?你当玉帝看不出来你要干嘛吗!”
她被吼的一愣,随即以更大的怒气回击,“他派你来抓我还是杀我,你倒是动……”
“你别以为我不敢!”他一手扣住她的喉咙,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双目似要冒出火来。
他却从不曾想,自己要杀她易如反掌,却当真是一次也未动过杀她的心思。
他总是想,阿孟她本性不坏,加以引导总能走回正道,不想她却丝毫没有收手的念头,连一丝悔改也无,时间越发紧,他只得向她服软,“阿孟,你回去给玉帝认个错,我再求个情,此事便了了,到时你想怎么玩都行,你致旱我引水,大不了我陪你一辈子,只是你若执意不思悔改,我……”
“你会如何?杀了我?”阿孟嗤笑,“你觉得我稀罕你的一辈子吗?”
“我……我便陪你一起不思悔改好了,你不稀罕没关系。”
阿孟自出世便被囚于鲜山几万年,累世孤寂积压,她却无处宣泄,怨气积攒,才想将人间变作她的家园。
“有的人一出生便带着瑞气,有的人一出生却是灾星入世。”
她的一句轻叹引来他一声轻笑,“我便是你的福星,有我在,你这灾星便可退位了。”
阿孟突然觉得,人间还是这样美些。
玉帝终是没再追究他们,自此她虽游于世间,却再未引起过旱情。
可是,城主四处寻觅奇人异士,以求解决此事。
她恰好云游至此,见相思湾气冲天,许是骨子里的使命感太强,随手揭下了皇榜。
他是除妖师,这世上仅存的除妖师。
旦日,他出发寻因。途中,人贩子买卖少年少女,有一少女伫立其中,面目未长开便有了倾城之色,更难得的是她不似其他面目姣好的少女一般,小小年纪便满身风尘,她如沙漠中仙人指那一生只开一次的花朵般惊艳又倔强。他亦不愿承认,他竟隐隐约约有了一丝心动的感觉。
“这少女银钱几何”
“非千两白银不换”
他买下了她。
她不语,似乎觉他与那些人贩子无二,心下恼怒,便带她折回,找到聚在一起数钱的人贩子,未留一活口。
“阿孟”她淡淡的开口,仿佛面前发生的与她毫无关系。
“什么?”他疑惑道。
“我的名字,阿孟。”她再次开口,以不像之前那般冷漠。
他带她走了很多地方,他们走过南菀极南的沙漠,去了南菀极东的古林,踏遍南菀极北的雪原,看尽南菀极西的草原。那些地方大抵以前都很美,但如今只剩下龟裂的大地和灼热的烈日。人们都在极北雪原苟延残喘,依靠着消融的雪山勉强活命。
某日,她看见路边爬伏着的黑瘦的人,问我“他们为何不去雪原以求活命。”
他想了想,说“此地距雪原甚远,舟车劳顿,穷人没法支付昂贵盘缠,年轻人依靠双脚,老人孩子便只得在故乡等死。”
路边一奄奄老人似乎听到他们说话,很费力的说“这大旱来的蹊...跷,人们皆...知南菀在五...泽中最是...富裕。向来气候宜...人,这忽...然就大旱,实在蹊跷...得很。”
阿孟当下面露不忍,她把随身水囊送给老人后看向他,他当既意会,拿出一把碎银给老人。
“你知道南菀为什么会大旱吗?”阿孟突然没由来的问他。
“当然,妖物作祟。”他答到。
鸣没理,自顾自的讲了个故事。
她说:有一只神兽,她很向往人类的生活,于是她来到了南菀,她暗中庇护南菀风调雨顺,压制着自己天生喜旱的天性。不知谁传出吃了她的肉可得长生,于是所有南菀人都来猎她。她很伤心,很难过,也很气愤。她吞掉了南菀水脉,致使南菀大旱。但现在她发觉自己还是心存不忍,她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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