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拂过桌面,运几分巧力,令对面酒杯平平向人飞去,速度极快,不酒落分毫,虽是后发,却也堪堪,将截断人言辞。
“当日约定,此案破后,成某请你饮酒。七尺男儿,一诺干金。善恶恩怨,此杯后,一并了结。”
双手举杯相敬,唇角向上扬了扬,清寒眉目间,少几分孤寂,多几分江湖儿女爽朗豪情,“请。”
“好!大捕头,请!”
仰头,烈酒入喉,虽是凉透,依旧辛辣如火,直下入腹,转瞬间传遍全身。
酒尽,对峙。风,仿佛愈疾,夜,仿佛愈暗,一弯明月隐入云中,唯有满天星辰如故,似近在咫尺,又似遥不可及。
恩而,对面刀光骤起,映了月色,直刺双目,目眩瞬间,已近身前。间不容发之际,阖目,听声辨位,扬手,一串铁莲子直迎刀锋而去,并无分毫内力,当头一枚,立刻被刀锋斩飞。两枚,三枚,四枚.,每一次皆击于同处,撞击声却只连成一声,却未将那刀势阻拦下半分。
刀锋当头斩落至之际,目也未睁,神色淡淡,只微微仰身,轮椅重心忽变,向后翻倒,椅底向上,炸出一蓬银针。同时,平平飞出,而后双手撑地借力,绕人身侧,袍袖微动,透骨钉直冲人背心而去一..
电光火石间,交手数次,来人忽退开跃至一旁,面
色青白,由带几分笑意,下一刻,唇角却有暗色鲜血涌出,踉跄着以刀支撑,勉强半跪于地。
皱眉,身形落在人前,盘膝而坐,视人面色,猜得来人只恐来比之前已服下剧毒,一番拼斗之下,毒入脏腑,回天乏术,摇头轻叹“何必?”“愧对天地,唯有如此,此案,只望大捕头,秉公处置,莫纵一人
看他眼中神采逐渐淡去,再叹后,郑重颔首,“放心,善恶当有报应,若是没有,我辈必替天行道。‘
月残星明,风过无痕,四周终究再次归于宁静。
轮椅沿山路缓缓而去,身后留一壶酒入土,酒尚未干,只映下漫天星斗。
晨曦将近,雨暂歇而风不止,正是一日间寒气最重的时候,湿气化作薄雾轻绕于林间,恬静而安然。
忽而,有暗器破空的尖锐之声,碎了这寂静,数道幽蓝残影,于破晓微光下,隐带诡异之色。而暗器被攻击之人,却似是负了伤,眼看躲避不得。
干钧一发之际,一点寒芒无声无息刺破薄雾,不偏不倚,径直撞上最前方一枚暗器,寒芒去势不竭,却将对方撞得倒飞回去,反撞上后面两枚暗器,暗器倒飞,再次反撞,伴着一阵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所有暗器尽皆落地。
瞬间,四周再次静了下来,唯见一顶青色小轿踽踽独行,自雾气深处而来,伴着木轮碾过枯枝的碎裂声由远及近,伶仃到不甚真实。待停住时,恰插入双方当中,将受伤之人护在后面。轿子很小,却很定;很稳,仿佛能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看来,我来的还不算晚。”清冷的声音融化在风中,寒意更重,带着不屑收敛的杀气,语气又偏生极淡,就似只是在赴一场无关紧要的
“你是,无情!”
“呵-..”连回应的兴趣都没有,只是冷笑出声,修长的手指缓缓挑开轿帘,轿帘映衬下,那指尖苍白到隐约泛起不正常的淡青色。
轿帘方才掀开一半,对方已然有所动作,九道黑影迅疾如电,瞬间分前后左右围攻而来,九件兵刃,同时刺向轿中,出手皆是撙命招数,显然已使出全力。
掀帘时必然用手,用手便发不出暗器,毫无疑问,他们选择了最有利的时机,只可惜,选错了对手。
在对方合围之势将成之际,搬动机括,小轿顿时急速旋转,同时两侧杠木顶端各弹出一截利刃。杠木远比兵刃更长,围攻之人自然不想在刺中轿子前被利刃扫到,电光火石之间,改前冲或为上升,或为就地翻滚,上升者变招为泰山压顶,就地翻滚者变招横扫干军。剩余一人显然武功最高,直接腾空跃起,手中形状怪异的短枪冲轿顶当头刺下。
就在他们招式将变未变,旧力已竭,新力未生之时,轿子上面四角射出四枚没羽箭,下面四角射出四枚透骨钉,每一枚,力道,角度,各有不同,似照方抓药一般,直击各自破绽。同时,身形化为一道白影,自轿顶跃出,比对手更快,袖中寒光闪现,飞棱不偏不倚钉入人眉心正中。
伴着暗器入体和尸体倒地的闷响,卸力疾沉,落回轿中,轿子稳稳停住,同样的方向,同样的手势,同样的不紧不慢,继续完成方才未完成的,掀开轿帘的动作,仿佛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正襟危坐的姿势,背挺得很直,只是低了头,看着自己一尘不染的,修长的手指,而后抬起头,冲着树林一个方向,微微一笑,笑容里有无奈,也有悲悯,似风拂过冰封干年的湖面,不起波澜。
“杀人,真的很无趣,不是吗?”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静默,良久,方才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一次,带着明显的迟疑,“你-你没受伤?”广袖一扬,一枚甩手金箭以不亚于强弩的威势,钉在人藏身的树上,箭尾由自颤抖不已。眉峰一挑,笑,也带三分傲气,“你可以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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