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内宾客如云。
程淼淼等人前脚刚走进去，立马就有店小二赶紧走上前来迎接他们。
几人常来酒楼，很容易就被店小二认了出来：“小少爷，您这是来酒楼吃饭？咦，纪少爷和程小姐怎么也来了，今个儿不是山神祭嘛？”
“无事，带我们去后厨。”
纪淮忽然开口说道。
程淼淼探头往后厨看了一眼，眸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给林子珩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打草惊蛇，后者会意，道：“我娘今天胃口不好，我来点几道菜带回去。”
店小二听后并未察觉到不妥，乐呵呵地领着三人去后厨。
后厨远比大堂还要热闹，厨子们分工明确，该择菜的择菜，该切菜的切菜，上菜的窗口始终就没有停下来过，所有人都在各司其职。
几人的到来并没有引起骚乱。
程淼淼目光探究，盯着厨房的每个人都看了几息，忽然目光微凝，漂亮的眉眼轻抬，径直朝着院子里正在洗菜的某个帮厨走去。
纪淮挑眉，和林子珩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她蹲在装满白菜的木盆前，伸手便抓起了一片白菜叶，帮厨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呵斥道：“哪来的小孩，你怎么进来的？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紧离开！”
这位帮厨是位鬓发银白的大娘。
程淼淼弯着眼睛，笑着道：“大娘你别着急，我就是想问一下这菜是从哪儿来的？”
“我怎么会知道这菜是从哪里来的？”
“你们还不走，我要喊人来赶你们走了！”
大娘站起来，一把就将她手里的白菜叶抢了过去，横眉冷竖的看着她。
正在旁边洗菜的另一个帮厨听到动静抬头，就看见眼前非常熟悉的三个少年少女，登时一惊，连忙起身拉了把大娘，低声道：“那个是咱们东家的小少爷和他的朋友，你不要命了！”
“程小姐您别在意，曹大娘她是这几天新来的，几位就先饶了她这一次吧。”
纪淮眸中掠过一丝暗芒。
林子珩拧眉：“新来的？后厨人手不够用了吗？”
程淼淼不气不恼，从盆里又捞了片白菜叶在手中把玩，小白羊凑近木盆闻了闻，之后很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还咬着她的裤腿让她离远点。
“二白乖，别乱动。”
她好笑地看了眼小羊，却并没有后退。
很快，注意到这边动静的李厨子连忙擦了擦手，走过来询问情况。
听见林子珩的话后，解释道：“回小少爷的话，这几天酒楼生意非常好，人手就略有些不够用。曹大娘之前就来酒楼帮过忙，干活利索，所以我才把人又喊来了。”
这件事他曾听爹和吴管家讲过。
最近酒楼的生意确实比前一段时间要更好。
林子珩转头看过去，问道：“三水，这菜是有什么问题吗？”
还没来得及开口，李厨子便笑呵呵地道：“小少爷，这菜可都是我们从庄子上直接拉来的，保证新鲜！绝对不可能有问题的。”
“哦，是吗？”
程淼淼屈指弹了一下菜叶，眼眸忽闪忽闪的，笑着点头道：“不过这菜本来的确是新鲜的，但洗完之后，这上面就沾上了点不好的东西。”
曹大娘立刻反驳道：“这菜我洗的干干净净的怎么可能有东西！”
她拿着菜叶摆在众人面前给他们看。
“我足足用水洗了三四遍！小姑娘，你就算是要污蔑我，也得凭良心讲话啊！”
其中有位帮厨道：“是啊，我亲眼看着曹大娘洗的，这也不脏啊。”
纪淮瞥了眼对木盆敬而远之的小白羊。
见到它那抗拒的眼神，就明白那里面十之八九是放了有害的东西，偏头看向林子珩，淡声道：“命人去回春堂请一名大夫过来，再让掌柜安抚客人，后厨所有人都不许离开。”
林子珩抿唇，脸色凝重道：“按他说的话去做。”
李厨子的手下意识抖了抖。
店小二哎了声，连忙转身去知会掌柜。
众人的目光顿时全都看了过来，程淼淼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头说道：“可还有没清洗的菜？全都拿过来，在洗的这些菜都不能用了。”
林子珩紧张，追问道：“三水，这到底怎么回事？”
程淼淼言简意赅道：“有毒。”
后厨里的所有人登时瞪大了眼睛，发出了震惊的哗然声。
“不可能！”
曹大娘矢口否认。
纪淮挑了挑眉，反问：“这话并不单指你，你为何要这么着急地否认？”
她讲的是如今在洗的全部菜，而不是单指哪一盆。
程淼淼眨了下眼，似笑非笑地道：“林家庄子种的这些菜，菜种都是由我家提供的，这菜会长成什么味道没人比我更清楚，它的气味变了。”
没人能比她更了解每种植株的气味。
在她眼里这些菜不仅是菜，其本质是一种能量，现在能量光点中多出了黑点，这菜有没有问题实在太明显不过了，又怎么能骗得过她。
听到这话很多人都愣了愣，不由得沉默下来。
听起来的确很荒唐，可这些年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哪一件都很荒唐，就好比正常人能种的出这样大分量的菜吗？可她家种出来了。就连香咸草也是她发现的，还有嘉禾等等。
这些年来林氏酒楼与程家已经密不可分。
程淼淼没有理由骗他们。
众人面面相觑。
林子珩脸色发白，完全没想到县里的酒楼竟然也发生了这种事！
府城那边的酒楼就是因为有人吃中毒了才被官府封掉，开在眼皮子底下的酒楼居然也出事了？！
有个厨子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跑回后厨里将刚炒好的青菜端过来，递到程淼淼面前，连忙问道：“那这些菜有没有问题？”
程淼淼将白菜叶往木盆丢了过去，瞥了眼这盘菜，点了点头。
她放眼望去，目光在每人身上扫过。
最后在李厨子身上停住，道：“在洗的这些菜都有问题，你们炒好的菜也都有问题，具体问题出在哪里还要等大夫请来之后再说。”
“没洗的菜拿来了！”
这时，有人急匆匆地将几大箩筐的菜抱过来。
程淼淼扫了一眼，摇头道：“这些菜没问题。”
那毒的源头究竟是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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