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秦府外,洪奚从大门里跨步出去,秦府的管家恭恭敬敬地立在门口,见他神情恍惚,连带身形都有些晃,便殷勤地上来扶了一把。
“洪大人,小心脚下。”
洪奚霎时回神,警惕地盯了那管家片刻,问:“你认得我?”秦先泰常年在边关,逢年过节秦府也谢绝外客,秦家除了独子在京中大理寺当差之外,其余都没什么出息。
大将在外,御史台却没少找他家麻烦。
说起来洪奚上任后没少让人来秦府找晦气,却是头一次亲自到秦府,不想被上门的傅长熙找了一回晦气。
秦府的管家嘿嘿一笑,他原本就是西南驻军推下来的老兵,礼仪不足,但热心有余,一听洪奚接了他的话,便开了嗓,豪迈道:“不认得。先前在府内听傅小侯爷唤您洪大人,便记住了。”
洪奚一听到小侯爷三个字,本能哆嗦了下,被管家扶着的那只手跟触电似的收了回来,警惕地盯着他上下看了好几遍。
“我没事。”
说完他快速往外大步地走,看上去行色匆匆般走了。
管家也不在意,双手交握搭在身前,看着人离开了,便招呼守卫赶紧关门。
傅长熙理所应当地就着应明远‘让’出的位置坐了下去。
涂希希问:“那位洪大人呢?”
傅长熙道:“回去了啊,他跟我们不一样,没人留他吃饭。”
秦茂淡笑了声,说:“御史台没少查过我家。今日上门没将他赶出去,已是很给面子了。谁会留他吃饭。我娘方才还把他给我利是丢给我,说让我找机会还回去。”
傅长熙闻言一顿,说:“给我吧,这两天我要找他再吃顿饭。正想着要去哪吃呢。”
秦茂当即把白包双手递给他。
傅长熙也不在意礼节,给了便收了。
涂希希:“……”
应明远站在一旁,忍不住说:“大人,这种钱,您拿走不太吉利。”
傅长熙想想也是,从身侧摸出张银票塞了进去,交给秦茂,说:“算我多加一份。”
涂希希:“……”这斤斤计较的模样,大概也就他做得出来。
她实在不太明白他们私底下拿洪奚寻开心到底有什么意思,于是轻咳了声说:“大人从洪奚身上问出了什么吗?”
傅长熙道:“能问的都问出来了,有些关键的东西还得再等两天……”
他停顿了下,又说:“这会他应该去找穆景天询问去了。”
涂希希好奇问道:“他说什么了?”
傅长熙沉默了片刻,他看了一眼秦茂,忽然说:“这个事先不提。秦茂你不是找应明远过来有事吗?先去办了吧,回来我们在详细谈。”
秦茂一听当即有些不自在,支吾说:“这……我这边不急。还是大人您的事要紧些。”
傅长熙道:“不急?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别埋怨我耽搁了你办事。”
秦茂苦着脸。
“大人,您别逗我了。我只是想让明远替我看看我爹的尸身,倘若真的蹊跷之处,我是必定要查的。”
傅长熙挥着手说:“那还不快些去?我能帮的不多。”
他说着抬眼特地盯了一眼秦茂,意有所指道:“想要查清楚,那得看你们自己。”
秦茂一时间有些感动,呆愣了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
倒是傅长熙不耐烦了,说:“平日里就没见你这么墨迹过。赶紧啊,殊途回去晚了,又要数落我这个上司不懂得体谅下属。”
秦茂当即起来,拖着应明远一边往外走一边低声说:“我跟你说啊,我爹一回来我就感觉到他身上有点不对劲……”
涂希希听着他们转出院子,那话说到一半便没了声音,听着怪瘆人的。
她下意识搓了下手臂,看向傅长熙,问:“洪奚说的话有什么不能让他们知道的吗?”
傅长熙斜他一眼,片刻后说:“也没有不能让他们知道的,但现在还不能说出来。尤其是秦茂。他性子看着沉稳,可冲起来,连我都拦不住。”
涂希希:“……所以洪奚说了什么?”
傅长熙道:“洪奚说,先前他们派出去的人又传回来过两次消息,第一次说他被刘卫敏押在了总督府。总督府软禁了他们半个月,期间软硬皆施,就想让他们把刘卫敏从这次的时事件当中摘出去。甚至他们连怎么交差的帖子都替人家写好了。”
“御史台的人没有接受,刘卫敏忽然翻脸。他们是连夜逃出总督府,去了驻军驻地。第二封信就是在半路上发出来的。说是驻军那边回了消息,会在半路接应他们。那之后就没再接到消息。”
涂希希听得浑身拔凉,心说这刘卫敏属实胆大包天,钦差也敢说下手就下手。
傅长熙接着说:“洪奚说御史台之后立刻派人绕过刘卫敏前去西南驻军那边质问,但驻军那边直言他们没有接到任何消息,也没有人发出过任何接应钦差大人的消息。御史台针对这件事商量过,认为是驻军现在群龙无首,极有可能是在推卸责任。本来打算上奏给圣上,让圣上亲自下旨处罚西南驻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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