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大明宫共有三殿:含元殿、宣政殿、紫宸殿,分别用于外朝、中朝以及内朝。
类比一下这三层大殿的用途,大致就相当于办公大厅、会客室、书房。
位于最内层的紫宸殿乃是皇帝是私人住所,又分为前堂和内堂。
前堂相当于书房,是批阅奏章、处理政务的所在,有时也用于读书学习。
至于后堂,便是完完全全休息的地方,偶尔也会接待心腹宠臣。
这里并非朝堂,所以并无仪仗,只有几名内侍在殿内外守候。
而沈忧之这位九五之尊,此时正躺在堂内的玉床上小憩。
自登基这一年多以来,这是他少有的可以全身心放松的时刻。
就在沈忧之小憩之时,殿外忽然传来一连串轻盈的脚步声,一位端庄大气的俏丽佳人款款而来。
佳人面如软玉,腮若桃花,雪额浅画梅花钿,丹唇轻点牡丹砂,柳眉两弯似秋水,琼鼻一挑胜冬峦。
头戴七色玛瑙花树钗,身着朱红祥云长袖衫,配上金丝百鸟凤尾裙,身姿婀娜、体态雍容,举手投足皆有气度,顾盼之间别具风姿。
“皇后娘娘......”
内侍下意识便要通禀,又想到皇帝正在殿内小憩,不敢高声惊扰。
“你先下去吧。”
“是。”内侍当即领命退下。
......
困意消解的帝王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缓步上前的俏丽佳人,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他的体魄早已超凡脱俗,即便是银针落地之声也能尽收于耳,更不用说来往的脚步声。
“听闻陛下连日忙于政务,昼夜不歇,臣妾心有挂念,来为陛下送些安神茶。”
崔皇后缓缓坐在玉床边,用那雪白修长的柔夷为沈忧之按压肩颈,舒缓疲劳。
她是最清楚沈忧之的工作日程的人,自然为那白天黑夜连轴转的议程安排感到心惊。
同时她也惊异于沈忧之强悍的体魄,每天焚膏继晷地处理政务不说,到了床榻之间还能龙精虎猛......
想到床帏之事,崔皇后忽觉脸颊一热,本就粉嫩的双腮越发红润。
“送茶这种事,交给内侍来做就行了。”沈忧之将脑袋枕在佳人温热丰腴的大腿上,缓缓道:“你刚怀身孕,胎气尚未稳固,不可过分操劳。”
虽然尚未显怀,但崔皇后的肚子里是实打实地怀有龙种的。
“陛下说哪里话。”崔皇后温婉一笑,轻声道:“和陛下夙兴夜寐处理政务比起来,臣妾为陛下送一杯茶水,哪里算得上操劳。”
虽然他们从相识到结为连理,尚不到一年,但感情极为和谐。
崔皇后大家出身,无论学识气度还是礼教修养都是当世少有,完全具有“母仪天下”的气度。
两人之间虽未必有爱情,但沈忧之本就不是执着于情爱的人。
对他来说,爱情最多算是生活的调剂品,可有可无。
像崔皇后这样端庄大气,又贴心体己的人,很符合他对另一半的要求。
举案齐眉、琴瑟和鸣,这样的夫妻关系既舒服又省心。
更何况,爱情这种东西,是可以培养的。
一见钟情什么的,多半都是见色起意,日久生情才是常态。
“等忙完了下个月的天寿节,朕就能得闲了。”
沈忧之感受着温软的柔夷轻捏肩胛的舒适,缓缓说道。
朝廷各部的人事交接已经基本完成,现在差不多能自主运转,上下人心也平稳安定,他以后的工作量自然会减轻许多。
“说起天寿节......”崔皇后温声道:“臣妾听闻各国使臣皆已抵达长安,还有许多奇人异士也都慕名而来。
长安街上一下子多了好多有趣儿的东西。”
“哦?都有些什么?”沈忧之浅笑着问道。
“有暹罗来的巨兽,听说光是鼻子有数尺长,而且体型高达数丈,重逾千斤。”崔皇后边想边道:“最神奇的是,它还能听懂人言,与人共舞。”
“还有天竺来的捕蛇者,能以音律控制毒蛇,令其乖巧如婴。”
“波斯来的拜火教徒,能口吐烈火,掌中生焰......”
......
沈忧之枕在崔皇后的腿上,静静地听她讲述那些齐聚长安“奇人异士”。
“对了。”崔皇后好似想到了什么,忽然饶有兴趣地说道:“说起天竺人,臣妾听说最近长安来了一位叫做‘善无畏’的天竺高僧。
据说他已修成金刚不坏的罗汉之躯,刀剑不伤、水火不侵,颇具神力。”
沈忧之听到“善无畏”这个名字,眉头微微挑起。
此人颇有来历,在新旧唐书之中都有记载:出生于天竺的乌荼国,是释尊的叔父、甘露饭王的后裔。
而他之所以能被收录进两唐书,是因为开创了“唐密”一宗,为开元三大士之首。
而且,全唐书中关于的他的记载颇为玄幻,完全不像是历史传记,倒像是一则志怪传奇。
《新唐书·志·卷二十六》中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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