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冰凉,指尖有微汗渗出,他拂开我的掌心,一点一画写得仔细,“宗-月!我是周文帝宗广泽的嫡长子,我母亲是‘雪后’桓雪晴”
“未明月!”张臂圈住他的腰身,我附在耳畔,笑语喃喃,“终于认识真真正正的你了,好开心,真的好开心!”
“我们分享了秘密”他垂眸凝望,一字一句说得无比坚定,“妍妍,这不可告人的真相是我所有的秘密,从此往后,我们坦诚相对,共同守护这秘密,直至终老”
这是什么?
是承诺,还是誓言!
懵懵懂懂抬头,与他对视,仅是一瞬,仿佛被赋予无穷无尽的力量,让我变得坚毅,变得刚强
我懂佛法,却不信鬼神,但那一刻似乎有什么触及心灵与魂魄,让我明白一件事――这辈子,他是我要的男人,我也只能属于他!
喜事差点变丧事,公主府中闹成一团浆糊,母亲气得卧病在床,吩咐我总管打理府中诸事
未明月见不得光,自是不能抛头露面,我私下找来柳湘湘商量,将其安置在书斋暂住
这日傍晚,亲自端来饭菜探他
端坐锦榻,他不言不语半晌,忽而一问,“听说宗明欲除去闵知行?”
别看他隐匿在人海之中,消息倒是很灵通,我没吭声,仅是点了点头
深深瞥我一眼,未明月问得仔细,“他预备何时动手?”
见他极为心切,我如实答话,“原本早该动手,后来陈子安病重,就耽搁下来;现如今,闵知行把持朝政,独揽大权,怕是不容易再下手!”
剑眉不由锁紧,他谨慎相问,“妍妍,你如何看待?”
一问令人错愕,我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又补充一句,“你恨他么?”
恨?焉能不恨!
胸口一阵起伏,不自主攥紧拳头,厉声发泄,“他害死我母亲,我恨不得饮其血水,噬其……”
“呵呵呵!”未明月扬声大笑,分外畅快,探出食指勾起我的下颌
一瞬,仿佛是静止的,砰砰直跳的心儿仿佛跌入广袤无垠的,随波逐流,随浪沉浮
“猫猫?”凤眸冷睨,嗔笑连连,“原来你也会说这般肉麻的话语”
“猫有九条命,可以自由出入天界人间与地狱”
不明白我与猫儿有什么相似之处,问道,“这话什么意思?”
“你呀!”他笑了,宠溺地捏了捏粉腮,“乖的时候,温顺如猫,将利爪掩藏起来,与人亲近;怒的时候,凶恶若虎,张牙舞爪,噬人血肉”
比喻很形象,原来这就是我!
偎依在他怀中,贪婪的摄取温暖,笑问,“无缘无故问及闵知行,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冷哼一声,唇角勾勒一抹不屑笑意,“在宗明之前,要先下手为强,他胆敢动我母后,便是死上千万次也不足抵债偿命!”
“要我帮忙么?”
“别插手!”他温柔凝望,脉脉含情,“你的眸眼是多么明净,我不忍心让你瞧见鲜血与杀戮,再说他毕竟是你名义上的父亲啊”
“没关系!”我笑得温雅,答得轻巧,“有人说,我的血过于寒凉……”
翌日清晨,尚未起床,只闻玉瑶慌乱而至,颤声禀报,“郡主,皇后娘娘命您速速进宫,车驾在外等候多时”
皇后吴德蓉!与她素无深交,怎么突然念起我?
不曾多思量,起身梳洗打扮,随口问道,“皇后传召,母亲可否知晓?”
玉瑶摇头,答道,“方才遇见秋月,她说大长公主咳了一宿,四更天才昏昏睡去”
母亲卧病在床,自然不能指望,看来我要独立面对那位不可一世的吴皇后了
描眉敷粉,妆容精致,亲自挑选一袭华艳宫装换上,带了侍女出门登车而行
径直入宫,跪在芳华殿前,静候通禀
估摸半柱香的时辰,殿内传出黄门侍宦的尖细声音,“皇后有旨,宣!”
躬身入内殿,轻纱锦帘次第撩起,我抬首瞥了一眼,只见吴后斜倚妆台,正由宫婢伺候梳妆,身畔还立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闵?叩请皇后娘娘金安”低眉顺眼,我按例行礼
眸光流转,她望向映在镜中的我,似笑非笑冷睨,“哟,林?变闵?,这名字唤起来倒也动听,子芸与闵知行结亲,强强联手,好艾真是太好了!”
早知她心中有气,我并不搭理,只将头垂得更低
见我不吭声,她气焰高涨,指着自己的云鬓,借机发难,“哎呀,梳得什么发髻艾一边高,一边低,你们这帮狗奴才越发胆大妄为,看本宫如何整治严惩!”说着,顺手从妆台上抓过一支金簪,重重刺向绾发宫婢的眉心
霎时,血溅一地,哀嚎响起,宫婢匍匐在地,不住叩首求饶,“皇后娘娘,饶命啊”
“狗奴才,要你何用?”广袖一拂,吴后斥道,“拖出去,斩断手足”
好一幕“杀鸡儆猴”――弦外之意,话外之音,我怎能不知!
宫婢被闻讯而至的内宦拖走,雕花玉砖上残留一道长长的,怵目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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