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的夸奖。”祁修的声音已经十分虚弱。
阿柔明白,此刻的他不过是一口气硬撑着,若是这一口气散了,他真的闭上了眼睛,恐怕就再有不会醒来。
“祁修,你杀过人吗?”阿柔其实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全部的精力和心思都在清理伤口和止血上,不停说话是为了分散祁修的注意力。
“杀过。”
“我也杀过。”
“……”
阿柔没听见祁修的回应,以为他忍不住,散了精神完蛋了。转头一看。祁修正用异常夸张的惊愕的表情看着她。
阿柔转回头,接着干活儿:“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不信?”
“不信,也信。”
“怎么讲?”
“不信呢,你只不过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太小了。倘若这样大的年纪就杀过人,那未免有些细思极恐。”
“那如何又信了呢?”
“普通女人不会有你那样的胆量,半夜跑到传说闹鬼的院子里烤鱼吃的,你是我见过的头一个。”
“……”这些轮到阿柔无语了。她真的不知道当初她跑去烤鱼的院子闹鬼啊。要不是祁修今天提起来,她几乎都忘了那件事了。不过,提起这个,阿柔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来:“你怎么知道我的?又为什么救我?”
“算你有良心,还记得我曾经救过你一命。若是你今日弃我于不顾,他日我化成厉鬼,也必定找你索命讨债。”
“不愿意说算了,又何必东拉西扯,顾左右而言他?”
“不是不愿意说,是我即便是是说了,又能怎样呢?你认定了我是个反复无常的卑鄙之人,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你会在乎吗?”
“我奶奶说过,做人不能太贪心。你啊,能珍惜好眼前之人就算有良心了。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拿去哄一哄你那个心头好还行。对我不起作用。”
两人就这样东拉西扯的,直到阿柔清理完伤口。
祁修整个人已经汗出如浆,方法从河里捞上来一般,气息微弱道:“我能晕过去了吗?”他本长的面如傅粉,不刻意板着脸的时候,眼角眉梢尽是无边风流,此刻奄奄一息,竟有种别样孱弱的美。阿柔竟然看的一愣,心头忍不住一阵荡漾。
但随即她便清醒过来,为自己刚刚轻易就被祁修颜色蛊惑感到耻辱,板着脸道:“还不行,你必须想办法弄些药来。”
祁修虚弱的仰着头,露出修长的脖子,脸上露出他那招牌似的似笑非笑的轻薄样子:“在这府里,还有你马娘娘办不到的事情吗?你调教的好奴才,可是连我都不放在眼里的。”
“马何在已经死了。”
“拿去。”祁修用他秋波般流转的眼神,示意阿柔床底下有东西。
阿柔犹豫了一下。她十分确定以及肯定,祁修做出那狐媚下贱的样子是故意来恶心她的。更可恶的是,她竟然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眼睛,忍不住去看他的样子。
现在,祁修示意的位置,在他的腰下。要是换了别的男人,那怕此刻一丝不挂躺在她面前,她都能坦然若素的伸手去他身子下面摸东西。偏偏祁修这个神经病,天生有着魅惑的本事一般。
“快……”祁修低低呼了一声。知道的是他身体太过虚弱,不知道的还不定想歪到什么地方呢。
阿柔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她咬了咬牙,快速的伸手去他腰下一阵摸索,啥都没有。反而引来祁修一阵乱叫。
“你……啊……呃……”
阿柔的脸都黑了:“你给我闭嘴。”
祁修连忙咬住下唇。这下可好,在原本的魅惑之上又多一丝泫然欲泣。
阿柔真想一巴掌拍扁他的那张脸:“把脸转过去。”
祁修试了一下,无力的放弃。
阿柔明白,他已经强弩之末,再等不得。于是重新把手伸到他腰下仔细摸索,隔着褥子摸到一个硬块。她在心里抽了自己一个耳刮子。暗骂,猪油蒙了心。藏东西怎么会贴着身子。
她迅速摸出那东西,原来是祁修的令牌。她拉了床上的丝被,将祁修裸露在外头的伤口盖住,转身便走。
“你不会趁机走了,不管我了吧?”祁修的声音极低,但内中充斥着满满的伤感。
真的只是伤感,不是担忧。
阿柔转头看了他一眼:“不会。”
“我信。”他声音低下去,几乎不可闻。
阿柔握了握手中的令牌,抬脚出了房门。
门外伺候的侍女齐齐福身向她行礼,却没有尊称。毕竟她过去那个身份,已然死了。
阿柔吩咐了一声:“没有王爷的命令,谁都不许进屋。”
侍女们应了。阿柔这才往院门而去,同样的话又吩咐了守门的婆子一遍。
不过守门的婆子有俩,另一个阿柔不认识的,似乎有些微词。阿柔看了她一眼:“劳烦跟我跑一趟。”
那婆子翻了眼睛:“我认识你是谁?”
阿柔也不和她废话,举着祁修的令牌:“这个你认识吗?”
那婆子自然是认识的:“谁知道这令牌是不是假的,或者是偷来的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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